警车呼啸而过,并没有停下。
她像被抽去了骨头的娃娃般瘫软下来,嘴唇发白,失去了花瓣娇艳的颜色。这一夜太漫长了,枪战、逃亡、隐匿、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使成年男人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吓。而她从头至尾保持安静,没有吵嚷哭泣着要爸爸。
伊利亚拿起伏特加的瓶子,送到薇拉嘴边,“喝一点,慢慢喝。”他说。
她听话地张开嘴,就着瓶口喝了一口。高纯度酒液让小脸儿皱成一团,她被辣出了眼泪。
“啊……好像有点暖和。”第一次尝到伏特加,薇拉这么评价,“再让我喝一点。”她要求道。
伊利亚没有制止她。这是列夫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着俄罗斯人对伏特加天生的爱。再说五月的夜晚并不算寒冷,她的手却冰得不像样子,确实需要些东西加热。喝过伏特加,她的嘴唇又有了点血色,苍白的脸颊透出红晕,眼神带着温润的迷茫。
白裙子上到处都有血渍,是伊利亚的血,红白相间格外触目惊心。
“脱了裙子擦擦脸吧。”伊利亚轻声哄她,“等我好一点,一定给你洗干净。”
虚弱的女孩儿点点头,转过身让他帮忙松开腰带和拌扣。伊利亚的手指在发抖。他可以稳稳地撬开复杂的锁,也能冷静地切割肉体,可此时灵巧的手指却抖得解不开一粒贝壳扣子。几次努力后,他才帮她把裙子脱下来。
薇拉里面穿着一条珍珠色的贴身衬裙,真丝面料包裹着柔嫩的小身体,如同一朵含苞的花蕾,绸缎般的光洁肌肤散发出柔和光芒。
一阵眩晕冲上大脑,伊利亚的胸腔全部被这股浓烈的欲念占满了。如果有哪个人从此路过,会看见他的绿眼睛熠熠发亮,像燃烧着魔鬼的火焰。薇拉的身高刚刚到他胸前,低头就能看到浓密光润的金红秀发,帮她摘下发箍时,伊利亚忍不住弯下腰,用嘴唇擦过发丝,感受她的气味。
这勾魂摄魄的迷人气息与成年人截然不同,如毛茸茸的初生动物般,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羞怯柔软。
破旧的公寓不会全天提供热水,伊利亚烧了一小锅水,浸透毛巾,仔仔细细给她擦干净脸和手脚。洗净尘埃,她又像一颗星星般,从身体里散发出光芒。
放下她不盈一握的雪白小腿,伊利亚觉得已经撑不住了。他不敢再看她,沙哑着嗓子说:“我去洗一洗。”接着跑进浴室关上门,好像这样就能把那束星芒关在外面似的。
关上灯,伊利亚站在浴缸里,用冰冷的水流冲刷发烫的肉体。灵魂里邪恶的欲望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将要涨破皮囊的束缚,连打穿胳膊的剧痛都无法阻止。
道德、法律、人们的眼光,他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她。如果真的做了……她会怎么看他?哭着离他而去,再也不要他?
一想到那张玫瑰色的嘴唇里可能说出的绝情话语,伊利亚就恐惧地发抖。他会伤害她,在她身体里留下污秽的伤口,打碎她坚强的骄傲,让她泪流如注。
不断冲刷,不断忍耐,伊利亚用尽全身的意志,强行压制这股罪恶的欲望。就这样,维持冷静休息一夜,明天太阳又会升起,把扭曲的灵魂赶回黑暗之中。
他一遍遍默念着,擦净身体,穿上替换的衣服,打开浴室门。接着呆住了。
薇拉光着脚等在浴室门外,惊慌失措地瞧着他。
“你、你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你流血太多死了……”薇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在看到他安然走出来后,她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下次不要关门好吗?我一个人……这屋子好暗……”
伊利亚晃了一下,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冲破了用理智建造的高墙,如同一股黑潮瞬间淹没了他。那令人心碎的眼神击碎了一切,被冷水熄灭的欲/火重新燃起,他黑暗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