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五天。
天还没亮,一群alpha就已经穿着军训服在列队集合。
在一众英姿勃发的军校生里,鼻青脸肿的秦浚肿得格外突出,尤其是每次向左转向右转走正步时,秦浚都会慢半拍,脸上还会浮现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苦。
“秦浚你是扯到蛋了吗!”教官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地吼道。
队伍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很好笑吗?!”
教官板起脸呵斥道:“你们中间有同学不仅平常训练不认真,浑水摸鱼,还无视军训纪律,去校外花天酒地!”
“我们是在军训!你们以为现在还用这种古法练兵,整天让你们站军姿踢正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磨练你们的意志!军纪如铁,意志如钢!当帝国军队打过来了,你们他娘的跑去喝酒,谁来守护我们的边境!谁来守护我们的百姓!谁来守护我们的联邦!!!”
全场鸦雀无声。
“我是联邦第一星团的兵,我不知道你们联邦军校是怎么处罚无视纪律出去喝酒的学生,但在我们团,斩!”
联邦第一星团,是开国元帅一手建立的兵团,在联邦起义的混乱年代,这支队伍做到了“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军纪森严,是真正的仁义之师,这支队伍追随元帅阁下征战三十年,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当联邦宣布独立时,第一星团最初那批老人全都战死疆场,包括那位死于开国典礼前三天的元帅阁下。
将士虽死,军风不死,荣誉不灭,星团永存。
全联邦公认只有最优秀的士兵能加入第一星团,而第一星团的将士无论军衔高低,都是最优秀的士兵。
这次军训的教官全都来自第一星团,他们并非出身世家,在联邦第一星团面前,没有人敢说自己是世家——
联邦建国不过百年,全联邦底蕴最深厚的世家也就一百年的历史,先辈的血未冷,骨未寒,边境的战斗更是从未停歇,没有人敢在这支联邦之师前提特权。
然而最让人悲哀的是,只不过百年,阶级就再次固化。
abo的社会里,alpha的身体素质天生就比beta优越数十倍,顶级alpha在操纵机甲的情况下,甚至能一人对抗由beta组成的千人军团。
强大的体魄、望尘莫及的精神力、天生的支配者领导者,alpha生来就比beta强大,而且这种差距是无法靠后天努力来弥补的。
beta只有在操纵机甲时才能找到一丝和alpha抗衡的机会,因此机甲制作师受人尊敬,然而驱动机甲的能源晶石矿又掌握在强大的alpha手中......
世家的概念很快出现,特权层出不穷,唯一值得庆幸和早已腐朽的庞大帝国相比,联邦的阶层还未彻底固化。
平民可以加入第一星团,可以进入武器研究所,一个是联邦之师,一个是武器工厂,呆在这两个地方,即使是贵族也无法轻易欺辱。
教官根本就不忌惮秦浚的身份,直播球忠实记录了教官发飙的全过程,很快就有一位老师赶到这里,那位老师没有维护秦浚,因为这是全程直播的军训。
联邦军校最初是一所培养革命人才的院校,这里走出过七位开国元帅,十五位荣誉上将,和无数投身于革命的将士,从联邦军校走出来的学子和他们的后代也许就在观看直播,他们是联邦的矛和盾,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寒心。
这位老师接入广播通道,对准光脑严肃道:“18级机甲作战系1班秦浚无视军训纪律,夜不归宿、校外喝酒,影响恶劣,现对秦浚予以通报批评和义务劳动一个月处理!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
通报批评在全校都可以听到,因为直播的存在,这个范围直接扩大了全星际。
凌晨五点的直播间人数不多,但也不少,这一通报,大家纷纷精神了:
【哈哈哈哈哈这猪头是秦浚?给爷笑清醒了】
【秦浚是怎么想的,第一天出了这么大的丑,不仅没有洗心革面做人还出去花天酒地?】
【好像去的是烨星城那个会所,我一个朋友貌似在那里看到秦浚了】
【他去那里干什么了?雇人打自己吗?】
【义务劳动是什么啊?听起来惩罚蛮轻的】
【前面的,义务劳动就是扫厕所】
【卧槽秦浚要去扫厕所了?!天啊我好后悔自己不争气没有考上联邦军校!要是我上了我就可以天天秦浚负责的厕所拉屎了!一泻千里的那种!】
【别说了,有味道了】
……
秦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扫厕所是他当初特地让王志安排给谢如珩的惩罚,怎么今天就轮到他身上了?!
“王志呢!凭什么由你一人决定我的处罚!!!”秦浚气到差点跳脚。
老师闻言神情更加冰冷,“王老师因为受贿已被本校辞退,如果秦浚同学不满意这一处罚,我可以改为休学处理。”
王志居然被辞退了......
再闹就休学......
秦浚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顿时傻眼了,如果休学的话,父亲绝对会打死他的!
想到秦父上次就恨不得打折他腿的狠戾,再看这位老师毫不留情的冰冷目光,秦浚察觉到了大事不妙,他浑身一冷,竭力调动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部肌肉来:“我......听从学校安排。”
踉跄离场时,秦浚回头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将那些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无动于衷或是鄙夷不屑的目光尽收眼底,当对上那双漆黑的凤眸时,胸膛瞬间浮现出昨日的剧痛和压抑,秦浚畏惧地转过身,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发狠——
该死的谢如珩,一定是你向教官举报我违纪!唐白总不能永远有护着你!你给我等着!
一只在附近打扫卫生的清道夫静静注视着秦浚,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忠实地记录下来,然后传送到唐白的光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