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璟在家否?”一声圆润浑厚、声如洪钟的女人嗓音传到了屋内。
施璟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一声的时候,那人把门敲得更响、更急促了,似乎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施璟只得无奈地走出屋外,朝着院门那边走去。
施璟把门打开一道缝朝外看去,原来是老熟人李媒婆。那是远近闻名的业内翘楚,那口才叫一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她身着一身淡绿的丝质宽松长衫,显得稳重、端庄,这符合当时对女性的审美要求,将一头长发盘起,形成一个高高的发髻,显得整齐利落,头上斜插着一支带有简单玄鸟纹路的玉笄,耳上吊着一对圆环状玉玦(类似于耳环)。
“李翠莲,吾道是哪个,原来又是汝,今日又来替孰说纳彩乎?”施璟一见是她,没好气地说道。
“施樵夫,汝此人当真不识好歹也。老身为汝家西西之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及至腿胯皆消瘦矣。”那李媒婆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一脸幽怨地说道。
“哼,往日汝所荐之人,皆非是见色忘义、男盗女娼之徒便是脑满肥肠、形容丑陋之辈,如此之人怎可与吾家施施之绝世容颜般配乎?”施璟可不惯着她,立即嗤之以鼻道。
这李媒婆专事为权贵豪绅说媒拉纤之事西,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十里八乡的媒婆圈里独占鳌头。不过由于“介银”(介绍费)昂贵,一般人家还真请不动他,非朝中显贵、家财万贯之家不可。
她来施家少说也有几十趟了,期间她介绍给西施的男子不是家资殷实的花甲老头,年轻帅气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都仗着长辈在朝中当官,流连于“花丛”、“女闾”,早早将身体掏空,再不就是那种有钱又年轻,但却丑得“惊动了党和人民”的那种癞子、秃子、刀疤脸等。
久而久之,施璟老两口及西施本人就对此失去了耐性,认为李媒婆无非收了人家男方的丰厚介绍费来消遣他们一家三口来了,因此,对她没有半分好脸色。最近,这老娘们已经有半月没来骚扰他们家了,本以为她已经偃旗息鼓了,却不成想她还是贼心不死、如今又卷土重来。
“若非汝家丫头眼界甚高,尔等老两口早已如愿抱得外孙,尽享天伦之乐矣。然则如今为时未晚,今老身尚有良配佳偶荐于汝家,包尔称心如意也。”李翠莲又开始发挥她金牌媒婆的特长,巧舌如簧、唾沫翻飞地鼓动道。
“哦~,吾今日倒要洗耳恭听,汝是否讲出个子丑寅卯来。”施璟冷眼旁观道。
“老身今日来替朝中行人曳庸之外甥贾如贾公子说媒。”李翠莲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