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此为吴国太子终累的头颅?是汝杀了伊?如何能做到的?”王二狗那张肥嘟嘟的小胖脸上满是兴奋和疑惑,他那对绿豆般的小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站在一边不远处看着的婢女竹一脸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微微嘟着小嘴,仿佛在嘲笑他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哼,看你这般傻样,吾家浩弟可不是一般人,伊杀个终累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尔等是不晓得昨夜浩弟一人独闯吴军大营,杀死狗贼终累,保护吾与梅姐二人逃离的英姿,当此之时情势是何等之凶险也!”
婢女竹滔滔不绝地开始显摆起昨晚他们三人一起经历过的种种惊险、离奇遭遇,讲得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王二狗姐弟则围上来听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竹妹,汝需谨言慎行,少说几句为好。”姒瑾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皱着蛾眉,脸上冷若冰霜地喝止了婢女竹道。
其实对于王浩瞒着她们几女,只身前往石门关深入吴军大营,刺杀终累并救出二女的壮举,她知晓也感到心惊肉跳,回想起这一切便深感后怕。这样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如若将此事大肆宣扬而不幸传到误国及阖闾耳朵里,那会给王浩招来杀身之祸。因而,为王浩着想,她终于出声喝止了婢女竹。
婢女竹看着自家公主这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吓得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哎呀,娘子啊,汝勿要如此庄重,看把竹姐给吓得都不敢再言语矣,汝乃绝代佳人,多笑笑对于青春常驻大有裨益也!”王浩自然知晓姒瑾的良苦用心,只不过这里皆不是外人,他觉得姒瑾这是被吴国弄得心理有阴影了,因而出言打哈哈道。
姒瑾对于王浩的插科打诨、口花花也已习以为常了,王浩在口头上称呼她为“娘子”,她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内心感到一丝甜蜜。这个少年虽年仅十四,却救她于危难之际,如今又杀了她内心的梦魇—终累,他机智果敢、武艺高强,留在他身边总能给她一种安全感。
倘若他真能成为她的夫君,她姒瑾倒也不反对,不过她毕竟比王浩大了五六岁,又已经嫁过人,属于残花败柳之身,这属于她此生唯一的污点,使得她内心有些自卑。何况,王浩身边早有一个形影不离、青春靓丽的赵莹,她想要与他成就美满姻缘可谓任重而道远,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姒瑾不再说话,婢女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王浩投去感激地目光,王浩则狡黠地朝她眨眨眼,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行了,如今本村亦算是大仇得报,今藉着吴太子终累头颅在此,吾等再一齐祭奠一番,以告慰父母、全村父老乡亲的在天之灵,期盼大伙九泉之下可瞑目矣!”王浩见天色不早,便迅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立即换上了一副肃穆的神情正色道。
于是,王浩小两口,二狗姐弟皆跪倒在坟墓前,每人双手恭恭敬敬地持着三根香,齐齐磕了三个响头。父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小脸仿佛历历在目,一想起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四人不由得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重和悲伤。赵莹、王嫣然两女手捧一束不知名的鲜艳野花,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是他们的悲伤眼泪,默默地自眼角滑落。
“娘……公主,汝与梅、竹、菊、兰四位姐姐也近前给王家村的乡亲们亲手上得一炷香,此后汝五人便是王家村之人也!”王浩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回过头一脸正色地对姒瑾五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