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子终累,使得刚刚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他立即吓得“当啷”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吴王光剑,呆立当场,额头上冷汗直冒。
只见终累嗫嚅着嘴唇,以颤抖的声音,低低说道:“父……父王,这些狗奴才平素专门负责侍奉太子妃的衣食住行,如今却连她的踪影都全无半点知晓,吾这才气愤啊!”
说完,他便佝偻着身子,怯懦地看着阖闾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解读出对自己有利的哪怕一丁点儿讯息。
看着他这副毫无担当,做错事就惯于“甩锅”给别人,没出息的样子,阖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汝该好好思虑一番,平时是如何对待太子妃的,究竟有无将伊当作汝之娘子看待?勿要以为汝所做之丑事吾不知晓,整个王宫皆知汝惯于打骂姒瑾,竟将其当作牲畜虐待。
往日,寡人亦曾告诫于汝,要善待于伊,然而汝是半字不曾往心中去。而今,其多半因不堪忍受汝非人虐待而寻机逃跑,汝不思寻找其下落而将怒气撒在一干下人身上,寡人看尔那二十多载皆活到狗身上去了!”阖闾被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案上,吹胡子瞪眼地喝骂道。
自打柏举之战凯旋归来,坐上太子之位后,这个终累是越来不像话了,简直跋扈得令人发指,自我感觉甚是良好,其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有时甚至还敢出言顶撞他这个君父,宫内上下也是对其颇有怨言。
原本阖闾只以为终累只是年轻气盛,假以时日,寻机让他多在军务、国事上历练一番便可逐步锻炼他的心性,使其变得沉稳、干练,成为一位合格的吴国储君。而今,他已然过了二十岁弱冠之年,却连自个儿的太子妃都给弄丢了,这样的人简直堪称“废物中的战斗机”。
“父王息怒,儿知错了,再给儿一个机会吧,儿必然将姒瑾寻转来!”终累见阖闾震怒,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行走至他跟前,苦苦哀求道。
“罢了罢了,勿要讲寡人不予汝机会,以三月为期限,倘若尔不能寻回太子妃,寡人看太子之位,尔亦是当到头了!”阖闾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没出息的儿子,终于还是不忍下决心废黜他,摇摇头叹口气道。
太子妃下落不明,此事可大可小,一旦传出去,难免不被有心之人大肆宣扬,届时,就成了吴国王室的一桩丑闻,有失吴国的颜面。
“唯!”终累听闻自家老爹这么说,终于暂时放下心来,然而,他也听出了阖闾的弦外之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一旦他处理不好此事,导致朝堂上下一片非议,那么他必然罢黜自已的太子之位。太子宝座可是他戎马多年,浴血拼杀才得来的,就此失去的话,他死亦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