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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汜这府邸有点偏,虽说是在京城,但是远远的就快到了通州地界,从后门出去走不上几里路便是一座小山,名为小山,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土堆。仗着方位极好,站在上面能远远的瞰到内城的景象,甚至能瞧到禁宫,楚汜这才买了这座小院,与几个侍从住了。

果不其然,楚汜就站在山头向着内城眺望,王二赶紧把手里的披风披在楚汜肩上,小声催着他回去。

“王二……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般热闹。”楚汜由王二搀着,慢慢地转身下了山头。

“老爷,今天是冬至。”王二恭敬的答道。

“冬至啊……也难怪了。”楚汜想了想,“我这日子竟是过糊涂了,府里除了必要的人,剩下的都放了,回去过节吧。”

“老爷,小人正是来寻您说这事的。”王二忙道,“府里上上下下没什么事的,小人已经遣了他们,另外每人发了三十文钱过节。”

楚汜道:“你想的倒是周全。”

说话间已到了后门,王二推开后门请楚汜进去,然后扭身又把门锁好。

冬至这个节大绍尤为重视,前朝曾有文官云:“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

大绍自建朝以来,便延续了这个习俗,只不过在当天,要举行祭祖大典,向先祖皇天汇报这一年朝中上上下下的情况,再来就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祭祀过后便无大事,百官即可各自散去,合家团圆,或品茗赏雪,做些风雅之事。是以这天往往是极其热闹的,更何况在这天子脚下。

楚汜住的偏僻,服侍的人也不多,过节又放出去大部分的人,显得这处小宅更加的冷清。他进了屋,接过王二递过来的手炉,靠在暖塌上闭目养神。

楚汜畏寒,这是当年在水牢里落下的病根,一旦受了寒,浑身通红发痒,从骨头缝里泛出来的阴冷,少不得要折腾一阵子。是以一到天冷的时节,楚汜干脆缩在屋里不出去。

今天也是天气十分晴朗,楚汜禁不住诱惑,才出去晃了一圈,也没告诉旁人,幸得管家寻了来送了斗篷,才免去遭那无妄之苦。

“王二。”楚汜突然出声。

“在呢,老爷。”王二本就在一旁候着,听到楚汜唤他,便三两步凑上前回话。

“你若无事,也回去罢。”

“回老爷,我留这伺候您吧。您这跟前都没使唤得力的人。”王二答道。

王二是楚家的老奴,跟了楚汜快十年,十年间楚汜起起落落,他都看在眼里。当日楚汜好不容易逃得命出来,随即解佩归隐,再不问那朝堂之事。索性大局已定,东宫里那位也没为难他,准了奏,赐了金银钱财,痛快的把人放了。

“说起来……太子也该即位了吧。”楚汜仍是懒懒的躺在暖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

“……”王二从刚才就怕楚汜问起这事,谁知还是绕不开。

“怎么了?”楚汜见王二半天没搭话,睁了眼瞧他。

王二见实在瞒不过了,便道:“老爷,太子秋里染了寒,本以为是小病,谁料竟成了重疾,最后没撑住,殁了。陛下……啊先皇也是为了这事一病不起,这不,没撑过这个冬天。太子早就换了人,现下即位的是……是……”

“是五殿下?”楚汜见他这吞吞吐吐的心里明白了八分,昏昏沉沉的精神也醒了。

“……是。”王二应道。

“……”楚汜怔了许久没有说话,王二见他没有动静,生怕楚汜惊怒之下气急攻心伤了身体,忙劝道,“老爷不可伤神,身体……”

这边话没说完,就听府外有人招呼道:“圣旨到——”

王二慌了神,赶紧扶着楚汜出门迎那圣旨,楚汜任由老管家拉扯着出了门,府里的门房已经开了大门,迎那公公和护卫进来,那公公站在院子里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圣旨,从门口到前院扑通扑通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