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放下茶杯,看向叶子御的眼神算不上友好,“叶公子居然敢来?是自负武功高强,还是认为我不敢在诩都下手?”
叶子御没有答话,等到夜一拿来杯子,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笑道,“平西王何出此言?”
“你还敢问我何出此言?”平西王冷笑,“莫不是我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让人领兵去燕州驻扎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平西王站起身,空了的茶杯握在手中把玩着,“我能放过你另择木而栖,但是你不该在关键时刻毁我大计。若是我现在杀了你,你说,你那效忠的皇帝会为你出头吗?在这种战事才歇的时候,会主动与平西再战吗?”
叶子御摇了摇头,“不会,只是平西王这般质问我,我却是不服的,我倒是想知道平西王从最初到如今,可有哪一刻真的将我当做麾下之人?!”这一问带着怒气,手中的杯子裂开细细的缝隙,水沿着手心与杯子相触的地方一滴滴流了出来。
平西王皱眉,似乎被问住了,“怎么,这个时候你想告诉我你没有投靠宣帝?”
叶子御嘴角笑意变浅,眼神中怒意更甚平西王,“允我为你出谋划策的是你,我便以为自己是平西王的谋士了,可是你做了什么?明面让我拉近你与宣帝的关系,私下却又联合蜀安王意在一举拿下诩都改朝换代?你何曾信任于我?如今却来找我算账,就不觉得理亏吗?”与其让平西王继续兴师问罪,不如先发制人,这样看起来的“真性情”更容易让平西王这样的老狐狸放下戒备。
平西王打量着叶子御,似乎在掂量这话中几分真假,“所以你是想说此番作为是你的报复?”
叶子御摇了摇头,“大诩百年根基,哪有那么容易动摇,自古以来,砍第一刀的往往勇气可嘉,却不会是下一个盛世的明主,真正的聪明人,是在大树将倾时的最后一刀。王虽不把在下当心腹之人,但是在下此番只是用在下的方式为王避了一难。”
松开手将碎裂的杯子随意的扔在地上,从怀中拿出手帕仔细擦着指缝中的水渍,“王可能不知道,虽炎龙将军年老卧病在床,但是能领兵的人可不止炎龙将军一人。此次前去斩杀萧时的那人,王想必印象深刻。”
“你是说——封夜寒?”平西王眼中有些怀疑,“他是封家的,宣帝怎么可能真的将兵权交给他?”
这时夜一再次递过来一个杯子,叶子御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给平西王夜续了一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和王爷商议的。只是不知如今王可愿意开始信我?”
平西王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又放回桌上,对一旁的夜一交待道,“拿酒来,本王要与叶先生好好地喝一杯!”
叶子御笑了笑,称呼从公子改为先生,听起来还挺顺耳。“多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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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夜时分聊到黎明之际,巷子一侧的吆喝声从有到无再到有,一切事宜才算是有了最终的决断。行礼告别之后,叶子御步伐丝毫不乱的离去,直到拐进自己熟悉的房间,才皱着眉蹲下了身子,昨夜去见平西王时并未进食,又喝了那么多的酒……
看向地上的视线中模模糊糊,晃神间便看到有着粉色裙摆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抬头看过去,叶子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下意识的又跑到程绾凝的闺房来了。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