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阿奇尔不明白。
克莱斯特眉头一皱,看向阿奇尔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出来了一段时间,连听话都不会了吗?”
阿奇尔低下了头。
阿奇尔是个天生的战争狂人,他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妻子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牵挂。
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给自己的生命加点意义,战争和军功就是阿奇尔生命的全部意义。
被克莱斯特一说,阿奇尔脸都白了。
克莱斯特却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是策马回到了池晏身边。
“我们也该走了。”池晏看了看天,现在已经是黄昏,天黑赶路本来就危险,他想了想:“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天亮了再下山。”
克莱斯特:“没带被子。”
池晏:“……”
克莱斯特皱着眉:“床单也没带。”
池晏摸摸后脑勺:“有衣服,垫一垫吧。”
至于圣民们,有些已经跑进了山里,有些在一片混乱的时候躲在草棚里,还有一些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一直没能起来。
池晏对他们没什么好感——这些人不是坏人,准确的说,他们甚至是普遍意义上的好人,不打架,不骂人,不争斗。
放在哪个时代,他们都算不上坏人。
但就是这些好人,能够眼睁睁看着妻子女儿走进火坑。
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好处”。
可见在利益面前,众生平等。
坏人可以从善,好人可以向恶,利益到达顶峰时,商人就可以践踏世间一切法律。
真正坚守本心的好人寥寥无几。
池晏对克莱斯特说:“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跑上山的那些不用管,他们愿意下来就下来,不愿意下来就算了,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
士兵们开始把留在营地里的圣民驱逐到缓坡上,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这些没跑的多是女人和老人,老人跑不快,女人反而是不愿意跑。
克莱斯特问他们:“你们是想留在这儿还是下山?下山的话明天跟我们一起下去,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这儿。”
圣民们惴惴不安,互相看看,却不敢说话。
克莱斯特也懒得废话:“想下山的,明天跟着我们下去。”
然后克莱斯特就直接去了池晏在的房子。
池晏现在待的是这里最好最大的一个房子,里面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些装饰用的野花,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了。
刚刚也有人打扫过这屋子,床上用品没法换,就铺了几件干净的斗篷。
池晏坐在床边喝水。
这里空气好,风景也漂亮,偶尔上来看看是种享受,但住在这里就不怎么样了。
下雨要担心泥石流,晚上和早上湿气又重。
梅雨天气的话,衣柜里的衣服还要发霉。
池晏就记得他小时候遇到了梅雨天气,正好他们家在外面旅游,回去以后发现柜子里不少衣服都生了霉。
他也才发现原来衣服也能发霉。
“累了吗?快过来休息。”池晏招呼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把马鞭放到旁边,坐到池晏身边,然后池晏就像没骨头一样靠了过去。
池晏骑术不太好,山路又难走,他现在屁股疼,大腿根也疼,坐下就站不起来了。
所以骑兵值钱啊,他手里的骑兵还是太少。
一个骑兵,光是能长时间骑马就不容易,还要磨出茧子,这样才不会磨破皮肤,因为疼痛丧失大半战斗力。
还要熟练的在马背上攻击敌人,这又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实战。
训练骑兵的成本很高,这个成本里不仅仅有马的价格,还有经验值。
只要有钱,找到路子,总能买到马,但经验值却没那么好刷。
又不像打游戏,冲个会员,经验值直接拿钱加,刷刷就上去了。
“这些圣民……”池晏叹了口气,“看他们自己选择吧。”
他不太喜欢圣民,但同时又知道圣民将来也是他的子民,作为一个王,必然要有宽广的胸怀。
不然古代的皇帝要是发现有人造反,不早就气得撅过去了?也没见哪个皇帝真的把造反的砍光,还得为了民心,招安造反的头目。
几千人几万人都容不下,怎么容得下天下人?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池晏还是挺气的。
“看来等王室的事情解决了,要先解决教育问题。”池晏认真道,“要把无神论普及一下。”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池晏:“顺便有信仰的,以后不能当官。”
跟利益相关的才能得到重视。
人家在家里偷偷信什么不重要,但走出来的时候必须没有信仰。
克莱斯特笑他:“等王室的事解决了,你真的当了王,那才有得忙,怎么让贵族听你的,或是让他们交权?”
池晏:“武力啊。”
克莱斯特有些震惊:“那你怎么不直接把圣城打下来?”
池晏:“这是为了稳定民心,我名正言顺了,不管之后打谁,正义都在我这一方。”
“这个理不是很重要,但我得占理。”
池晏亲了亲克莱斯特的嘴角:“贵族也没那么傻,我杀几个,甚至十几个,只要我没有败过,他们自然就跪下了。”
说不定还会比谁跪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