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林雅君送来的补品也无济于事。
金红梅与文长还是住在那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带着文昭与文起。面对文照溪时他们有着微微的不自在,而文照溪虽说没有说他们一句不是,可就是这种态度令他们觉得文照溪对他们有怨言,心里对文照溪也隐隐有了怨言。在金白梅说:“夕也是犟啊,当时夕啥也不说啊,让人冤枉也不说吭声,要不就不用去警局了。”
文照溪的父母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对文照溪从心底里又加了一层的厌恶。他们都不去想,当时他们什么都不问就已经给文照溪定了罪,二话不说就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文照溪的师父,不知道又要是什么情景。
文辞岁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虽然小孙女什么都没有说过,虽然文长与金红梅也都是尽量地带着文照溪一起前往,但是真的亲近与假的亲近他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何况还有归四海与玉秀的明显的怜惜。
文辞岁思虑过多,却又无能为力,事情在金红梅一句都是亲戚的作用下,不了了之。文辞岁感叹自己的无能,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样一来,再加上冬天与春天的交替,气温的变化。文辞岁没能挺过这个春天。
文辞岁走得很不放心,他是连落叶归要的小小愿望都没能实现。
文照溪的家人开始还想要扶灵枢回乡,只是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像古时候一样方便,火车也不会让带死人,连骨灰都要盘查半天的。文长与金红梅是要面子的人,他们却又是没有主见的人,被金白梅说了几句,在这里一样办,还有全妮还在这里时,他们就犹豫了。
文照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疼,爷爷文辞岁等于是被金白梅与金淑秀给害死的,可是父母亲竟然还会听他们的胡言乱语。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天真还是说他们无知。其实文照溪心里模糊的还有个念头,就是父母亲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没在心上,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这个模糊的念头还没升起就被她压了下去。
现实的情况是,租住的房子不可能让他们办丧事,而金白梅也不可能让他们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办。但是不知道岳静容怎么办到的,金白梅竟然开始转变态度,游说他们在省城,在他们家里办。美其名日,都是外地人,都是亲戚,都不容易,凑合一下算了。
文照溪本来想着是父母亲遇到层层阻碍后会把文辞岁的灵柩送回家乡,怎么也要落叶归根的。她没有想到再活一世,人的际遇不一样,想法也会不相同。她看到父母亲真的开始考虑在金白梅家举丧的时候,彻底愤怒了。
“爸,妈,我爷肯定想要回去的,不管咋样,咱们包个车吧,这路也不远,就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文照溪好言相劝,此时她也顾不上说了什么会不会让父母及那群妖孽起疑了。
“你知道个啥?大人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金红梅不耐烦地说道。
“妈,天越来越热了,这事要尽快下决定的。”文照溪心急道。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儿,哪有小孩儿插手的?你就好好学你的习吧,别天天不着五六的,我听说小容都已经能做二年级的试卷了,看看你,考得还是中等……”
“妈……”文照溪强压着脾气,想要再说一番。
“去去去,一边去!”金红梅烦躁地说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天天花那么多钱送你去省里上学,给你那么好的条件都不知道学……光操些没用的心,知道那是你爷,这是大人的事儿。别添乱了,没看正忙着呢。”说完把文照溪推到了一边。
金白梅看到文照溪被推了个趔跕,扶了一下她,安慰道:“夕,你还小,也帮不上忙,别在这里了,你妈也是心里烦。”
金淑秀也说道:“是啊,夕,你别耽误事儿了,看看你爷还在那里躺着呢,你也不想你爷死不瞑目吧……”
文照溪听了这样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她本身也不是脾气好的人,她大声吼道:“这有你们啥事?一个个装啥装?谁不知道我爷就是被你们害死的,现在来装好人?谁不知道谁心里是咋想的?滚出去!我爷不需要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