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啥?”奶奶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不屑,“没听说过八斤多还叫弱的。弱也是她娘……”奶奶下面的声音轻听不到了。
记忆中,奶奶很是霸道,并且有点不讲理的,没想到却也是避让爷爷的。
“乱说啥咧。”爷爷斥道,“夕她落地弱还不是你天天折腾那啥的转胎药……”
转胎药?文照溪模糊地听到了这几个字。恍然忆起,母亲也曾经提过这件事的。
母亲有了姐姐后不久,还曾经有过一个,就是母亲说的没成的那个,母亲说时很伤心,只是当时的文照溪很不理解母亲,心里很不以为然。
记得当时母亲说完后又说:“后来有你时,你奶奶天天不知道从哪儿里弄来的药,说是转胎啥的,还有的说是保证生男孩儿。当时吃得我吐得啊,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头晕得起都起不来,后来还是你爷爷和你爸说不吃了,你奶奶才消停了下来……”
第四章生存不易
爷爷的话让文照溪心里再次难受起来。文照溪年少时只觉得自己处处不受重视,生活处处不如意,感觉父母亲偏心,尤其是母亲(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接触不到),看重姐姐和弟弟。只有她是常年和奶奶吃住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和弟弟被母亲搂着睡。
只因为弟弟小时候某次说道:“我不喜欢和俺二姐玩,俺二姐身上有股儿味儿,可难闻了。”这句话被她永远地记在了心里,成了她心里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可能是因为在胎里时,母亲吃了太多的乱七八糟的药物所致,文照溪的毛发比常人旺盛不少。因为这个作为女孩子的她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嘲笑。日积月累的伤害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消失不掉的沟壑。
她后来工作了,考进了乡政府,在里面上班时认识了一名很儒雅的长者。文照溪那时已经很少回家,也不太愿意回家。周末时,那名长者常常向她讲诉一些很浅显却又容易被人忽视的处事哲学。文照溪很感激他,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向她说过什么事应该怎么做,什么不能做,她所懂的一切道理,都是看着书本,看着周围的人、事、物学来的。文照溪很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笨,她感悟有限,所以常常不知道该如何和人说话,和人相处,碰到事情又该如何做。
有一次,文照溪向那名长者诉说了这件事情,那名长者语重心长地告诉她:“照溪,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了,你妈不论当时她出于什么心里,她期不期盼你,喜不喜欢你,就算是厌恶你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守护着你长大了,让你上学,受教育。或许她做得不好,但是这些话别人可以说,只有你不可以。你要记住,照溪,人,都是不宽容的……人也都活得不容易啊……”
当时的文照溪并不明白那些话语深层的含义,可是她牢牢地记住了那些话,再也没有向任何人谈起过此类话题。
现在,蓦然间,文照溪就明白了当时那名长者所表达的深层的意思: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人也都是不容易的。
……
“红梅啊,”爷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夕咋样儿了?还流泪吗?”
“还在流,大。”母亲回答道。
“看身上了没有?有什么碰到啥?”爷爷关心地问道。
“看过了,都没有。”母亲答道,“刚也量了体温,也不发烧。”
“哦,”爷爷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眼睛红吗是不是进了东西?”
“有点红,就是……”母亲有点为难地回答。
“咋了?抱出来我看看。”
父亲走了进来,把文照溪给抱了出去。母亲也收拾了下,随之跟了出去,看到爷爷在检查文照溪的眼睛,就小声说道:“大,夕她眼睛红,我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