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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见过她那夜的样子,再也不敢多想,腿一迈,就从窗户翻了进去,站在崔令令身后,伸手去扶她的肩。还没碰着,崔令令就回身给了他一脚。正好踢在膝盖骨上。又觉得不解气,拳打脚踢,全用上了。

谭真也不躲,任凭她打骂,一声不吭。待她渐渐消停下来,才开口道,“可是解了气?若是解了,我就同你说说话。若是没解,那就凭你打骂……”

崔令令抬头,眼中带泪,含着怨气瞪他,“你滚!滚出去。”

谭真自知又把事办糟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临时抱佛脚看的那些戏折子,柔情蜜语全都不记得了,只有一腔赤城心意。“令令,我……”

“令令也是你叫的?你他妈混蛋!”

好,话都被堵了。谭真没了勇气再让自己说第二遍。两个人相对而战,一言不发。崔令令仍然在生气,胸口起伏明显,双眼蓄着泪,硬是没让榻流下来。谭真看着心疼,暗骂自己一声混蛋!

胳膊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崔令令猝不及防,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儿,猛的被按进他的怀抱里,脑袋贴在他的胸前,立马炸毛,张口就要骂他,头顶已经先她一步,传来一个声音。

“谭学远哪点儿好?你不要喜欢他了!”其实,谭真想说的是,你不要喜欢他了,因为我喜欢你。可是,傲娇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突然让他说这种腻人的肉麻话,他说不出来。

人就是这样,脑子里想的是一片海,说出来是一条河,而往往,对方理解的就只剩一碗水了!崔令令想,我喜欢谁管你屁事,你算哪个葱?谁稀罕你来指点江山?

谭真又紧了紧胳膊,往怀里揽了揽,崔令令的头在他胸前,贴着心的那个位置,不知道能不能听见他加快速度跳跃的声音呢?他把脸贴在她的头顶,“谭学远是嫡子,你们没可能的。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后面的,他说不下去了。

虽然就这么一句话,但崔令令听出来了。哪怕听不出来,就他谭真这反常的样儿,差不多也明白过来。犹如晴天霹雳,惊雷乍响,把崔令令轰的外焦里嫩,一脸愕然。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崔令令的双手抵在自己胸下的位置,紧了又松,松开又攥紧,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要挣扎,却被谭真抱的更紧。

“别动,我想抱抱你……”

谭真有时候想,他这是怎么了。魔怔不成?这才几天,就被一个小姑娘迷的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他谭真是谁?风流惯了的单身汉一个,自由自在。

可是,越是这般想,心里就越慌,像是乘着一页扁舟的人顺流而下,漂洋过海,随意自在。表面上越是表现自己潇洒,心里越是渴望一座孤岛。

更好的比喻还没想好,谭真就被崔令令推开了,她面无表情,仰视他,“表叔这是又想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消遣我?你语言不够真挚,还是应该练上几遍再来演的,或许我就信了呢!”

他没有演戏!谭真内心在尖叫,我都已经……已经不要脸面,已经放下身段说出这般的话,竟然被认为是在演戏?他想要解释,还没开口,就被崔令令冷冷打断,“出去!恕不奉陪!”

说罢,转身进了里屋再也不看他。等入了转角,确定外面再也看不见她了,才贴着木墙大口喘气,手心里都是一层薄薄的汗。

谭真看着她的背影,自知多说无益,只好退出去,垂下的胳膊空落落的,像缺了点儿什么一般。

出了屋子,像患了失心疯的病人一般,木讷怔怔。山风拂面,久久才清醒。清醒过来的谭真又想骂自己了。真是色令智昏,怎么能说出那样恶心的话?真是昏了头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往往用赤城真心去拥抱别人,惨遭拒绝后又后悔自己这种行为的,旁观者用四个字可以概括,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