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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奇怪:“你能来,我就不可以吗?”

德王古怪的看了眼他的脸:“哈,你不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萧弄小时候基本都在漠北,回京时已经是宫变之后两年了,裴泓也自小被送出宫,所以都没见过先太子。

但是德王肯定见过。

钟宴笙已经明白德王和安王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都会微妙了。

不过德王应当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态度应该是惊恐居多,他八成也想不到自己爹会那么变态,大概以为他只是面目与先太子相似,所以才会被带进宫的。

钟宴笙当没听到德王的话,现在老皇帝似乎还没醒,俩人都被拦在外面,德王嘲讽完钟宴笙,见到田喜从屋里出来了,立刻变了脸色,换成一副孝子贤孙样:“父皇身体如何了?本王让人煎了药送来!”

田喜微笑着朝钟宴笙点了点头,对德王的态度就淡了许多:“陛下刚醒,让咱家带两位殿下进屋说话。”

钟宴笙抿抿唇,跟在田喜身后跨进寝殿里,进了屋,屋里的甜香味又被另一股浓重的药味儿给掩盖过去了,老皇帝正靠在床头,跟之前那副半隻脚都跨进了棺材里的样子相比,简直如获新生,气色都红润了些,也不再重咳。

见到老皇帝这番模样,钟宴笙心里几乎立刻就确定了。

看这个样子,老皇帝用的,必然就是萧弄信里说的乌香丸。

而且已经成瘾了。

作者有话说:

瞎弄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瞎弄只是想吸走迢迢的烦恼罢辽(?)

被瞎弄诅咒了,不让他俩搞搞光写剧情就太卡了,可是也该走走剧情了()

查资料也花了些时间,乌香丸和福寿膏就是鸦片,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哈!

之前钟宴笙故意绊倒了裴泓, 搀扶摔得很重的裴泓起身的空檔,用余光扫到了乌香丸存放的暗格。

就在老皇帝的手边,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想必是为了方便随时取用。

德王显然并不知道老皇帝服用乌香丸的内情, 见到老皇帝, 示意身后的人将药呈上来,热泪汪汪:“父皇, 您身子如何?可好些了?儿臣造访各地名医,以身试药,着人煎服了此药, 父皇不妨试试?您龙体贵重, 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老皇帝的精神头好了许多, 见着俩人都带药来了, 抬抬手示意田喜将药搁在旁边,拍了拍德王的手,脸色显得格外慈祥:“朕好多了, 老五和小十一有心了。”

许久未见老皇帝如此和颜悦色,德王的心里好受多了。

钟宴笙进宫之前,老皇帝对他就是这么好的, 钟宴笙进宫后,他似乎就总是倒霉, 跟那死太子冤魂不散似的。

他抓住机会,凑上去对老皇帝嘘寒问暖。

老皇帝起初还有耐心回答两句, 看他车轱辘话来回转, 逐渐不耐烦, 敷衍地又回答了几句。

德王还没察觉到老皇帝语气不对, 问候完老皇帝, 又殷切地说起自己家里的事:“父皇可想见见小皇孙?世子听说您近来身子不好,一直闹着想来看看您呢。”

他说的德王府的嫡长子,老皇帝的皇孙之一。

提到德王世子,老皇帝眼中的神光敛了敛,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钟宴笙。

德王还在唠唠叨叨,不知不觉就把目的给秃噜了出来:“世子也到定亲的年纪了,儿臣还斗胆想父皇为他赐个亲,儿臣瞅着首辅家外孙女还不错……”

“首辅家那个外孙女才七岁!”

老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德王的话,转头叫:“小十一。”

钟宴笙不敢瞄床头的暗格,密密的眼睫盖下来,藏住眼底的情绪:“陛下。”

寝殿内总是昏暗,以至于容易看错人,这会儿四处的窗帘都被挑开了,甚至白日点起了蜡烛,格外明亮,光线勾勒出钟宴笙安静的侧容,俊秀而柔美。

望着那张纯然无辜的脸,老皇帝无声松了口气,朝他道:“过来,让朕再仔细看看,朕前两日精神不济,还没好好看过你。”

钟宴笙听话地走到床边,为了避免被老皇帝又拉着手说话,他垂着眉眼,仿佛很害怕德王,故意把手全缩进了袖子里,一副瑟缩的样子。

不给拉。

见钟宴笙害怕自己的模样,德王眼底浮出几分满意的得意。

前些天因为得知钟宴笙活着回来了,德王在府里怄气得不行,最终在幕僚们的安抚之下,自我推导出个结论:这冒牌货瞧着弱不禁风的傻样,能亲自涉险进山匪老巢?

肯定是靠着那张颇有姿色的脸,求着定王帮忙剿匪的。

他那个死得早的太子大哥还活着的时候,那真真是天神下凡似的,光芒万丈,无人能及,若不是被逼疯了,想不开逼宫,皇位也轮不着他。

若是说句真心话,德王还是颇为敬畏那位接触不多的太子哥哥的。

但都过去快十九年了,很遥远了。

管这冒牌货长得像谁,在他面前,不还是得畏首畏尾?

老皇帝本来还想拉着钟宴笙的手说话,见他不伸出手,也不能伸进他袖子里给他拽出来,有点不太皇家体面。

老人遗憾放弃了抓着手谈心的方式,打量着床边身形修长的少年,笑道:“少年人就是长得快,朕记得刚把你找回来时,还是矮矮的一小点,现在已经抽条一截了。等过了年,便十九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