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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弄眉心里多了丝不耐。

展戎立刻大声道:“他去买了一幅时兴的避火图!”

“……”

“哦。”

萧弄擦着手指漠然道:“下回这种事再报上来,你们就不用干了。”

作者有话说:

瞎弄:这小脑袋瓜里装的什么,是不是在多愁善感?

迢迢的脑袋瓜里:¥&&哔——哔——(全部打码)(车都飙到京城去了)

打工人·展戎:家人们谁懂啊,老板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水云寨里被一场大火烧了个透, 官兵和五军营的士兵忙活了好几日,从山寨里将一些还残存的金银玉器运了下来,又统计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贼匪数量, 大致能对上。

那就是妥了, 可以放心上报了。

魏巡抚等人这回是当真松了口气。

趁着这几日官府的视线都在水云寨上, 卫绫跟钟宴笙报备了一下后,带着手下人, 从山里另一边钻出去,将从山寨里运出的大部分剩余货物带去处理了,回来时带来了本帐册。

钟宴笙不擅长看这些东西, 瞅了两眼就头大, 勉强能看懂, 那批货物送到了卫绫做生意的手下那儿, 加上这些货物,帐册上已经有了几十万两银子了。

“小主子请任意支取,”卫绫恭恭敬敬地低头立在窗外, “往后属下会带人潜藏在您身边,护卫您的安全。”

钟宴笙嗯嗯点头,看着记录, 眼睛亮起来。

这么说的话,他现在真的有三十万买定王殿下了!

不过想归想, 钟宴笙是不敢跑去跟萧弄说的,按下了帐本, 让卫绫先回去休息, 便放下窗户。

还是先老老实实把小人图画完吧。

他总感觉, 跟萧弄坦白身份, 谈及婚约的话, 萧弄会很生气的。

钟宴笙成天画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好意思见人,萧弄来了也不见,就藏在自己的小壳子里,隔着门板叫萧弄走开。

萧弄忙活几日,将宝庆府这桩破事差不多解决完了,终于耐心告罄,不再搭理请俩人多逗留几日的魏巡抚,写了封奏报先传回京城,就强行掏人,直接把钟宴笙拎上了去码头的马车上。

钟宴笙昨晚挑灯夜战,画完了最后两幅图,被萧弄拎出来时东倒西歪的,跟隻没骨头的小布偶娃娃一样,含糊地唔了声,爬到萧弄怀里闭上眼。

萧弄掰着他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因为他皮肤白,眼底下的青黑就很明显,顿感好笑又好气:“本王还以为你日日躲在屋里睡大觉,怎么跟偷人去了一样?”

钟宴笙不理他,拍开他的手,抱怨道:“很困……别吵我。”

都怪萧弄不上进学习,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累。

画那种画真的好累。

啧。

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小了。

萧弄脱下外袍罩着钟宴笙,免得他受冷,低头瞅着蹭在怀里立刻就睡过去的人,这几人格外烦躁的心情如春雪遇暖阳,缓缓融化,平复了不少。

喝下那碗由钟宴笙的血作引子的药后,他对钟宴笙的依赖似乎越来越重了。

像某种瘾,从身体到心里的,但想见钟宴笙,又不只是因为那种瘾。

萧弄把玩着钟宴笙柔软的头髮,眼底冷色一现。

老东西知道他的头疾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钟宴笙的存在能让他头疾缓解,多半是故意让他跟钟宴笙待在一块儿的。

毕竟钟宴笙的身份是“皇子”,他们表面上的关系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发现钟宴笙能为自己缓解头疾,那他只会加深对钟宴笙的怀疑,觉得是皇室的又一重阴谋,将钟宴笙推拒得远远的,甚至会对他下手。

这老东西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掌心里,他的种种行径,看起来是想让钟宴笙……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已经躺在他怀里睡过去的少年忽然梦呓出声,嗓音软绵绵的:“萧……衔危……”

萧弄回过神,满心疼爱地把人搂起来,沉醉地嗅他颈间的幽微响起:“嗯?”

居然还梦到他了?梦到什么了?

“……狗东西……不准盖被子。”

萧弄:“……”

萧弄不悦地揉了他两把。

钟宴笙奋笔疾书了两日,也在船上晕乎了两天,才补好觉爬起来,恢復了点精神,眼见着就要中秋了,心里一急,干脆就召集了五军营的将军们。

语气十分正经:“马上就要过秋节,将士们跟随我在外,不能与家人团聚,船上也做不了月饼,团圆之日,漂泊水上,未免凄惨,不如明日靠到码头上,也让大家松快松开,共度佳节,不过切记不可进入集市,不可惊扰百姓,违令者……交予黑甲军处置。”

能下岸过节,自然比挤在狭小的船舱里要好多了,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背一凉,大伙儿也不像出发时那般轻看这位小殿下了,纷纷恭敬应是。

隔日一早,便是中秋,楼船朝着最近的码头靠去,大清早的,萧弄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撬窗声。

小祖宗总不会一大早爬进来骂他,萧弄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躺着没动,隔了会儿,钟宴笙终于用匕首撬开了窗户,爬进来蹑手蹑脚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然后又靠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咕哝了一声什么,随即好像往他脖子上挂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