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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看漂亮的大猫猫,还是看俊美英挺的定王殿下。

萧弄看钟宴笙的视线游移不定的,陡然生出几分不爽,侧身挡住他的视线:“随本王来。”

钟宴笙喔了声,乖乖跟上去。

直到跟着萧弄走上了长廊,钟宴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一丝不对劲。

他不过是跟着萧闻澜等人,进了定王殿下的私宅,又没有犯什么重罪。

而且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来登门道歉,就他来了啊?

可是都跟萧弄跨进定王府内院了,来都来了,也不好立刻抽身离开了。

钟宴笙琢磨不清楚萧弄的态度,悄悄扯了扯帷帽的纱帘,思来想去,也觉得若是萧弄识破他的身份了,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他上次做的伪装还是很完美的。

又瞟了眼萧弄腰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被额带紧紧捆着的印章,钟宴笙迅速缩回视线。

嗯,反正装傻充愣就对了!

定王府的确很大,至少是侯府两倍大。

走了会儿,钟宴笙开始累了,步子不太跟得上萧弄,萧弄瞥到,又放慢了一点脚步,状似随意问:“听闻世子从小身子不好,回了京后也甚少出门?”

钟宴笙给他问得后背一紧:“……是啊。”

生怕萧弄怀疑什么,他严肃补充:“我走不了太多路,出门都得坐马车的,爹娘怕我出门受欺负,不准我随意出门,也不让府里的车夫送我的。”

没有马车怎么去京郊的长柳别院呢?

钟宴笙在这一刻十分讚赏自己的先见之明。

他没有用府里的马车,而是让云成偷偷去租的马车,萧弄就算派人去查淮安侯府的马车用度,也查不出来的。

萧弄似有似无地笑了。

这小孩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他整个人就差把“欲盖弥彰”四个字写在身上了。

他刚想继续逗钟宴笙,就听到钟宴笙突然“啊”地惊呼了声。

萧弄想也没想,伸臂直接将身边的少年往怀里一捞,视线飞快扫了一圈周遭,没有发现异常,才垂眸看向跟在钟宴笙背后的艾叶豹。

“怎么了?”

钟宴笙脸红得厉害,磕磕绊绊:“它、它舔我。”

方才踏雪一直默不作声跟在他们俩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突然就上来舔了下钟宴笙,垂下的手背突然被温厚粗糙的舌头舔了一口,吓得钟宴笙没压住低哑的声线,叫了出来。

后面大猫猫无辜地眨了眨灰蓝色的兽瞳。

敢情是内贼监守自盗。

萧弄冷下脸,冷冷道:“滚。”

踏雪明显不乐意,衝着他低嘶了声。

萧弄一手护着钟宴笙,一手按到剑柄上,不太耐烦:“你是不是想被炖了?”

踏雪摄于胁迫,低低哼唧着趴到地上,毛茸茸的圆耳朵也耷拉下去,长长的大尾巴盘在身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钟宴笙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方才没掩饰住声音,顿时紧张起来,顾不得自己被半按在萧弄怀里的动作,偷偷瞄他的脸色。

定王殿下似乎没注意?

太好了,他还以为暴露了。

距离太近了,萧弄身上的冷香气息止不住地往鼻端凑,钟宴笙红着脸退出他的回护范围,看踏雪可怜地呜呜叫,萧弄又一副要拔剑把踏雪炖了的架势,忍不住轻轻拽了下萧弄的袖子,小声说:“它只是舔了我一下,也没做什么,殿下不要吓它了。”

走廊上天光黯淡,萧弄的眼眸是暗蓝色的,看不出情绪,目光沉沉地垂落过来:“舔你一口不算大事?”

钟宴笙心口莫名缩了下,但看看踏雪的样子,硬着头皮道:“只是舔一口而已。”

萧弄盯着他看了几瞬,慢慢松开按在剑上的手,嘴角牵出个笑:“好。”

钟宴笙:“……”

有种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错觉。

萧弄拎着踏雪的后脖子,把它拎到自己的身侧,才继续朝前走。

见萧弄没有其他反应了,钟宴笙感觉方才应当就是错觉,安静了会儿后,瞅着踏雪的大尾巴,忍不住壮着胆子问:“殿下,听萧二少说,踏雪是您在西番捡回来的?”

萧弄感觉自己的宠物在搔首弄姿,用尾巴勾引小雀儿,不动声色地踹了它一脚,很有耐心地解释:“嗯,两年前西番卫所哗乱,去平乱回来的路上,捡到了它。”

本以为是隻快冻死的花斑猫,捡回来给口吃的就罢了。

没成想养着养着,越来越大,萧弄才发现自己捡回来的是隻西番难见的艾叶豹,起初萧弄想把它放走,哪知道小艾叶豹大概是察觉到了定王殿下这儿的软饭格外好吃,赖着不肯走,把它丢回山里,也要连夜跑回来。

隻好养着了。

踏雪平日里惫懒得很,其他人跟它说话一概爱答不理,只听萧弄的话。

若不是准备回京常驻很长一段时日,萧弄也不会把它带回来。

只是不知道这小畜生最近在哪儿沾了些流氓习性,嗅着人家小美人味道好闻,就见缝插针地耍流氓。

钟宴笙听萧弄语带嫌弃,忍不住抿嘴偷偷笑了笑,一路而来的紧绷紧张感都消去了不少。

没想到大家眼中活阎罗似的定王殿下还有这样的慈悲心,意外捡隻幼兽崽子,边嫌弃还边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