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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被特批无事不必上朝、所以往常还真就很少上朝的萧弄,昨日居然也来了。

百官正议论纷纷之时,定王殿下一身蟒袍,姗姗来迟,正好听到最后一句,不紧不慢跨进太和殿,往沛国公那儿一望,似笑非笑问:“本王当如何?”

满朝噤声。

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前面那些话,但沛国公的脸色却是变了,不敢再向此前那样哭诉。

连跟着掺和的德王也移开了视线,不知道是忌惮还是心虚。

昨日的朝会实在太过精彩,定王殿下又属实是个特殊人物,人人畏惧,又人人好奇,连钟宴笙缩在屋里,都听人悄悄议论了此事几句。

沛国公今儿一大早又去求陛下还孟家公道了,听说孟棋平姨母在后宫也闹得厉害,但陛下一直没表明态度。

钟宴笙有点担心萧弄被惩罚。

虽然他是很害怕被萧弄找到……但孟棋平是个坏东西,给他下药,欺负他,还骂定王殿下,萧闻澜说得对,活该他被削手指。

萧闻澜约了十几个人,都在这儿了,钟宴笙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缩回马车里,听着他们紧张讨论,视线不由往别院的方向飘了飘。

越看越觉得朱红高门,深不可测。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敢爬那堵墙的啊?

钟宴笙只能在心里祈祷,定王殿下的私宅,他们闲杂人等哪能侵扰。

但愿萧闻澜就是开个玩笑。

显然萧闻澜不是开玩笑。

见大伙儿慌里慌张的,萧闻澜得意一笑:“怕什么,这里是我堂兄的私宅不错,但我堂兄前些日子就回京城了,不住这儿。以往他回京,也基本不会回这座宅子的,安心,安心。”

萧弄回京的动静太大,先是闹翻天地寻人,又是砍孟棋平一指,简直无人不知。

大伙儿顺着这么一想,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都是群吃喝玩乐的主儿,心比天大,被萧闻澜卖关子卖得心痒难耐,动摇起来:“那你先说说,你要带我们看的是什么?看看值不值得我们冒险进这龙潭虎穴。”

“莫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那就没意思了,咱们谁家里没有几个这种东西。”

萧闻澜摇摇手指,神神秘秘的:“非也,非也,自然不是那等俗物。我敢保证,你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那东西。”

他这样一说,众人更好奇了。

眼见没人反对进去了,钟宴笙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挣扎了一下:“可是这到底是定王殿下的宅院,没有定王殿下的同意,我们不就是私闯吗?萧兄,你说的这个东西,能在其他地方看吗?”

“哈哈。”萧闻澜哈哈大笑,然后又突然止住笑容,“不能。”

钟宴笙:“……”

这人诡谲莫测的精神状态,与他堂兄还是挺相似的。

总算能看出一丝兄弟的样子了。

“这宅子其实是我们萧家的,自然也有我的一份,我算半个主人。”萧闻澜腆着脸拍胸脯,“带你们进去不算擅闯,我今日一定要让你们见到那个好东西!”

除了钟宴笙外,其他人都被说服了。

钟宴笙脸皮很薄,一向不太会拒绝别人,尤其这么多人都兴致高昂的,已经跟着萧闻澜往前走了,他一个人落在原地,反而格外显眼。

萧弄在京城,这两日应该还在一边找他,一边跟沛国公纠缠。

确实怎么想都没时间过来。

钟宴笙脑子里刚飘过这个念头,就想起上次在景华园,他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萧弄就偏偏从景华园侧门进来了,还正好就路过了那条小径,站在他背后的树丛后,听他胡说八道了一通。

钟宴笙考虑再三,走到萧闻澜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萧闻澜正跟别人谈笑风生,哈哈狂笑着,袖子被扯了下,感觉这位漂亮的小少爷跟隻啄人袖子的漂亮小鸟似的,声音不由柔和下来几度:“怎么了?”

“萧二少,”钟宴笙犹豫着问,“你当真确定,定王殿下不会回这里吗?”

萧闻澜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禁不住乐了,压低声音问:“钟小公子,你怎么比我还害怕我哥啊?”

说出来怕吓到你,因为我和你哥睡了一觉。

钟宴笙木着脸想,能不怕吗。

而且萧闻澜明明比他怕多了,至少他不会一见到萧弄,就吓得战战兢兢的,舌头都撸不直。

萧闻澜十分怜惜柔弱的小美人,拍拍钟宴笙的肩膀,哄他:“安心啦,我哥很忙的,不可能会过来。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懂我哥,他今日要是出现在长柳别院,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好吧?”

虽然钟宴笙对拿萧闻澜的脑袋当球踢没兴趣,不过萧闻澜都放出这种话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上次跟你说过了,我哥就是问几句,当真没杀气的。”萧闻澜好心地继续安慰,“你是没见过我哥对人动杀念的样子。”

钟宴笙悲伤地哽咽了下,没有吱声。

要是上次萧弄掀开了他的帷帽,他大概就见过了。

话都说了这么多了,走到长柳别院的大门口,钟宴笙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匾额,叹了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

反正萧弄不在,展戎又是随时跟在萧弄身边的。

而且他把自己裹得这么厚实,戴着帷帽,还做了伪装,没人能认出来他就是迢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