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珣本来就不打算这么离开,听见谢怀宁的话,眼皮微微一抬,更是站得如同木桩:“为什么我要走?我见不得人?”
谢怀宁心不在焉地敷衍:“不是你,是我,我见不得人。”
晏凤珣皱了皱眉头,随着谢怀宁往回走了几步,却见寨子深处突然冲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怀宁哥哥,回来也不来找我!这次我的礼物呢?这次的礼物总记得带了吧?——咦?这个哥哥是谁?”
苗奇一直飞奔到人前了,才发现谢怀宁身边还站着一人。
那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他生得格外高大,比谢怀宁还要高上小半头。一张过分英俊的脸上因为缺少表情而显得冷硬,明明只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长衫,但看上去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苗奇有些怕生地躲到谢怀宁身后,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了个脑袋。
视线探究一般地在对方身上巡视,但又不敢与晏凤珣对视,只能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正看着,对方握在手中若隐若现地藏匿在袖口的血玉忽地映入眼帘,他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嘀咕道:“怀宁哥哥好偏的心,这玉我之前见着的时候,你不是说是重要的东西不能与人吗,怎么就出去一趟,这会就能给别人了?”
谢怀宁心下暗道一声不妙,但是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一抬眼就对上了晏凤珣的视线。
晏凤珣看着他:“是吗?”
谢怀宁只能勉强道:“我只是觉得这玉太珍贵,平白给人太糟蹋了。”
苗奇闻言,气鼓鼓地仰头瞪谢怀宁,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听外面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惊喜的语气传了过来。
“阿宁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晏凤珣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从马车上走出来一个穿了一袭粉色裙装的年轻姑娘。
一张娇俏的芙蓉面上唇红齿白,娇媚可人,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生得格外出众,顾盼生辉,看着谢怀宁的时候笑意几乎满的快要溢出来。
她像是林中雀一样从马车上跳下来跃到谢怀宁面前,伸手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心疼道:“瘦了,黑了。”又亲昵笑道,“不过阿宁怎样都好看。”
晏凤珣石化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视若无睹地公然与谢怀宁亲密,握着的手指尖掐入掌心,几乎印出血来。
他把目光移到谢怀宁脸上,期望他说些什么,但偏偏平日总是高高在上睥睨众人,平等地将所有爱慕者拒于千里之外的人这会儿倒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
对于女人的上下其手,谢怀宁面上却有些无奈,却还是温和包容着的,那双总是冷漠的深灰色眼里甚至隐约地还闪烁着些他不曾见过的纵容笑意。
刚刚因为谢怀宁不愿意将他的玉转送给别人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欢喜起来的心,像是瞬间被摔回了地狱,晏凤珣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攥起来,刹那间迸发的酸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