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他对于桑然或多或少还有些深藏于胸的心结,经过这次也是彻底释怀了。
谢怀宁挥手与桑然作别:“伴君如伴虎,我知你素来机敏,但是终究心不够冷硬,只怕以后会吃苦头。我已经不再怪你,你也不需要再对我心怀歉意。我走了。”
桑然看着谢怀宁飘然如风的背影,惶然地上前追了两步,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类似于“啊”的声音,却又很快闭口不言。
他要说什么呢?
他只是个痴心妄想的哑巴罢了,从前的一丝妄念已经叫他受尽了教训,现在谢怀宁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一句“我不怪你”,已经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了,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他垂着眼,看着脚下如墨一般暗沉扭曲的影子,自嘲地笑了声,终究只是折了回去,走到了自己本该守着的门外,静静地等待长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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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宁刚一出宫,就见苗岚穿了一身夜行衣正在隐秘之处等着接应他,两人互换了个眼神,重新回到酒楼里,苗岚一把扯掉面上的黑纱问道:“情况怎么样,问出来了?”
谢怀宁点头道:“使了些手段,应该没错……姬赫南说他将我娘藏在了不屈山。”
苗岚眼神一动,觉得这个答案既荒谬却又意外的合理:“他真是个疯子,居然将阿姐放在那种地方!”
谢怀宁道:“就如你之前听到的那样,姬赫南年轻时治下手段残暴,他的仇人为了报复,找上了我娘。
只不过她虽受了重伤又中了毒,或许是因为她身体里那只母蛊护着心脉,竟叫她最后还留了一丝生气,没有立刻殒命。”
苗岚不得其解:“然后姬赫南就把我阿姐藏起来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姐是他孩子的娘亲,他连你都带回去了,直接将阿姐带入宫中救治便是。藏起来是干什么,还怕她跑了?”
谢怀宁说:“如果我不是他的孩子呢?”
苗岚一愣,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是姬赫南的儿子?”
谢怀宁虽然刚刚问出来时,也觉得有些许惊讶,但是仔细一想,若他不是他的孩子,从小到大,所有一切他经历的反常,此时反而变得更容易叫人琢磨过来。
苗岚几步走来,伸手捧着谢怀宁的脸,左右查看,半晌点头道:“我说呢,这么标致的一张脸,也没看出哪里像那个狗皇帝,原来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