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什么药?”晏老夫人一愣,反应过来,“谢吏目开的药?”
叶鸣铮没说话,像是默认。可晏老夫人却更惊奇。他们相遇是偶然,这样的荒山野岭,谢怀宁能开出什么药?
晏老夫人看了一眼叶勇,却见叶勇也摇了摇头:“这是谢吏目单独塞给小主子的,临走时好像还嘱咐了句话,只是我离得远,什么都没听清。”
晏老夫人又将那盒子扫视了一遍。
春柳跟在晏老夫人身边,也顺势看了看,片刻,像是看出了点什么,轻轻“咦”了一声:“这盒子看起来……这不是京中彩玉轩的棋子糖吗?”
晏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心中好奇更甚,可那边叶鸣铮将手里的盒子宝贝似的捂着,看也不给看一眼,周旋半天还是作罢。
她瞥了瞥叶鸣铮身下的老虎:“那这只虎呢?不是说要放生?”
叶鸣铮伸手在满脸懵懂的大黄头上揉了一把:“不,留着。”
又补充似的道:“他喜欢。”
晏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拍了下手掌:“都说男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铮儿是奶奶的命,可如今看起来,那小谢大夫倒成了铮儿的心头宝了。”
话虽如此,但看着叶鸣铮明显比以往充满了生气的样子,心底到底是高兴,笑着对叶勇道:“行了,留着就留着,叶府还能养不起这只瞎眼小畜生?去把他装了笼,打道回府吧。”
叶勇也跟着笑,应了一声,跟着其他几人一同赶着大黄进了笼。
叶鸣铮看着众人鸡飞狗跳的动作,用舌尖舔了舔嘴里还残留的一点棋子糖的余味。
他以前不嗜甜,但是尝过之后却觉得,这个味道也不算坏。
他想要再去拿一颗,但想到谢怀宁说一天只能一粒,吃完了便来找他,思索片刻,还是将这种渴望妥帖地忍耐了下来,随着晏老夫人上了马车。
而另一头。
谢怀宁坐在车内,只来得及对外说一句“回谢府”,便被五脏六腑翻涌的绞痛疼得登时昏迷了过去。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那痛楚微微消退些许,他才缓缓清醒过来。
活死人蛊是苗灵从万千蛊虫里提炼出来的,生性喜毒。本来在今日之前,这虫都快要压制不住了,今日梁相一粒穿肠药喂下去,倒是误打误撞反而暂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谢怀宁轻吐出一口浊气,忽地似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个尾指大小的白瓷药瓶。
拔掉瓶口红绸药塞,一股浓郁的甘草香气便从瓶内溢了出来,只轻轻嗅了嗅,混沌的思绪便立刻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