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三医院手术室外,沐长青不停来回涉步的走着,奔波了一夜的周秉成坐在一旁,因为沐长青来回走动,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你先回去休息吧。”沐长青停下步子,对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周秉成说着。
周秉成摇了摇头说道:“沐哥,我陪你。”
沐长青见周秉成的执着,没有劝说,而是继续来回走动着。
走廊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拄着拐杖的唐装老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票看起来富贵气十足的男男女女,一时这么黑压压的一群人直接堵住了走廊,执勤的护士本打算说些什么,身旁的护士长却拉住了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个小护士立马吓的脸色苍白,反而躲的远远的。
“病情怎么样了?”这个身穿唐装,满头白发,连胡子都白的找不到一丝黑的老人问道,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格外和蔼可亲没有一丝威严的老人,正是这巨大的沐家的掌舵人。
沐长青见自己这么一大票亲戚,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他表情很沉重的摇了摇头。
老人一时就好似垮了一般,幸亏身后有人搀扶住了他,他拄着拐杖声音说道:“苦命的孩子,怎么偏偏会得这种病。”
“老爷子,你先歇着,有好消息我会通知你,你的身体要紧。”沐长青也因为老人突然的瘫倒而吓的脸色苍白,一脸关切的说道。
“梨花是个好孩子,这老天带不走她。”在老人身旁的亲信们也不停劝阻着。
老人已经摇摇欲坠,只有在身旁的亲戚的搀扶下才能够站着,他伸出那无比苍老的手,慢慢抓住了沐长青的手说道:“长青,这一次不怨梨花,要怨,就怨这老天睁不开眼,这孩子善良的很,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偏偏是她.....你这一阵子就不要忙家里的事了,好好照顾她。”
沐长青握着这老人的手,默默点了点头。
老人在一干亲戚的搀扶下离开,剩下的几个亲戚安慰了沐长青一阵子,不管到底是不是虚情假意,沐长青都感觉心中多了几分暖意,最后送走这些平日里忙的找不到北的亲戚过后,才风风火火赶来一个中年女人。
这个凌厉风行留着短发身穿黑色铅笔裤的中年女人来到沐长青身前,见面就给了沐长青一巴掌,周秉成起身欲要劝阻,却因为这个无比强势的女人一个眼神,就缩了回去,他知道这个女人正是沐长青那个女强人之中女强人的母亲。
“为什么这才带她回来?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个中年女人眼眶发红的说道。
沐长青死死低着头,他低声说道:“梨花撑不住了。”说着,他的声音也慢慢哽咽起来。
女人拼命打着沐长青的胸口,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治,给我治,这里治不好就出国治,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沐长青只是低头哽咽着,最后他母亲已经扑在了他的怀中,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见到他母亲落泪,第一次是他姥爷下葬的那一天,这一次她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就好似一点一点把他的心撕开。
“妈,梨花她已经走到最后了,不要再让她受折磨了。”沐长青紧紧搂着这个再次变成了女人的女人,她曾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无懈可击,而如今,仅仅是一个因为自己的孩子受到折磨而哭成了泪人的母亲。
听过沐长青这么一句,这个女人不再捶打沐长青,而是低声哭着,死死抓着沐长青的衬衫,已经哭到无法再站着。
沐长青扶着她在周秉成身旁坐下,周秉成把纸巾递给这个在他心目之中一向强势的女人,要可知道这个名叫陈柔的女人,可是每天掌握着十位数字的流动,心态早已经到了那八风不动的地步,不过此刻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面对这前后巨大的变化,周秉成只感觉自己的心如同刀绞一般。
走廊再次有了脚步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穿黑色西装长相格外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棕色皮夹,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沐家武力值排在杨烽火之上的沈云龙,只不过此刻的沈云龙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杀气,而是一脸的哀伤。
这个特别有魅力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走廊,哭成泪人的陈柔,低头哽咽的沐长青,他开口对一句陷入了深深愧疚的沐长青说道:“人带回来就好。”
沐长青听过这浑厚的声音,直接发出了哭声,他曾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一切的坚强都荡然无存,他就这样一头栽进这个中年男人怀中,一点也不像是那京城大纨绔的痛哭了起来,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哀伤,似乎不这样发泄,会让他彻底的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