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人类,那是丧尸,我继续刷新自己的世界观,弦意举起地图与眼睛平行,她紧皱着眉,想要找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
前面就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店长在两边的街道上画了两条加粗线,只为说明一件事:快递领取站和停车场就在街道两边。
十五,十四,十三。
一旦右转,视野骤然收窄,左边是一座宝蓝色的天桥底,一条很窄很窄的路子延伸出去。右边的停车场周围滋生了各种爬行植物,看得到这个场子里都是大型货车,可以撞死好多人的那种。
弦意看到停车场,明显松了一口气:“先躲过去那边吧,是不是有货车?”
货车离它后面的铁丝网只有一线之隔,这是一辆运送面包的大货车,黄色油漆绘成货柜的背景色,我们面对着后面的双开门,门上画着这个牌子的广告标语。
我看一眼身后的丧尸,双手抓住铁丝就往上踩了。第一脚没踩稳往下滑,我立刻往上伸手抓住铁丝网的最高点,刚好插|在一根铁丝上,好像渗出血了。只差一丁点,风铃快拿出你举报b站弹幕的手速来!
抓住车顶,再将自己整个人拖拉过去,裙裤往前滑露出腿,真疼啊,铁丝简直像是要扯掉我整片大腿的肉一样。我半个身子停在车顶,膝盖还卡在铁丝网和车子之间那一片空隙里。感谢这位还不太懂倒车的老司机,虽然快撞墙了但是这大幅减低了游戏难度啊!
我一蹬脚,翻身,努力保持平衡,然后坐起身,把手伸向弦意:“抓住我,我拉你过来!”
十,九,八,七。我已经看不到红绿灯了,但心跳却依然跟随那个频率跳动着。我用力,往后拉,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造成反效果。
丧尸们绕过停车场,准备从门口跑进来——难道它们怕停车场外的红外线?
最后一刻,弦意缩起腿,最后随即整个人摊在车顶上。太阳越发地猛烈了,照射在白色的车顶上。我止不住喘气,简直像离水的鱼。车底的丧尸越来越多,但和在五金店里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再也没有门可以给它们抓了。有丧尸试着往上爬,然而它们已经被玩坏的脑子并没有给它们这个权限。
弦意侧躺在车顶上,压着右边胳膊,看得到她的左手指尖因为运动过度一直在微微发抖。她半眯着眼,我找出一件外套,打算给她挡太阳。但是她推开它,脱掉那副半死不活地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把凌乱的刘海往上撩,露出偏狭长的眼睛:“下面还有多少丧尸?”
“先别管这个了,一样的。来,喝水。”我拧开盖,把水瓶递给她。弦意接过,低声道了一句‘谢谢’,大口大口地灌。等她喝完,我倒了点水在腿上,用纸巾擦开,哎,嫌我从小到大跌倒的次数不够多吗。唯一完好没有疤的大腿也破了。
弦意的脸颊和额头被晒得好红,她抓起眼镜戴上,指尖还在发抖。
“刚刚没说,我叫风铃。”
她有点没回过神,死机了一会:“……呃,风铃?”
“就是挂在门边,被风吹会响的那种。”
我有一个自带段子效果的名字,每次自我介绍必听的一句话就是:你的姓真好听欸。还有脑洞大的:你妈妈是不是梦见过风铃?或者算命的:你命里注定漂泊,有没有考虑过出国?有次班里出去秋游,有人说:语音你看紧点风铃,没准她什么时候就被吹跑了。
已经很好了,有人安慰我说,至少不是风扇风味风俗什么的……算了,作为一个被人从小调侃到大的,我就没觉得自己名字多好听多文艺多伤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