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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就落在了梅长君脸上,沈飞怒吼出声:“我还没让你当狗,让你当狼,连个孩子都咬不死吗!”

“师兄,他只是个孩子!”梅长君大吼出声。沈飞冷笑:“当年他们怜惜过你我是孩子吗?”

“滚吧。”沈飞抬手:“去杀了那个孩子,不提着他的头来见我,你这辈子不要来了。”

梅长君走出来,蔺棺就悄悄跟在她身后。那天下了大雨,她在雨里走了很久。

然后她走进一家酒家,酩酊大醉,他看着她哭,看着她叫沈飞的名字,心里一片茫然。

他已经分不清楚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喜欢她,他爱她,可这份感情到底属于谁呢?是蔺棺,还是沈飞?

他将醉得一塌糊涂的女子抱回房里,像平日一样为她洗漱。然后她抱着他,哭着叫他:“别走……别走……”

“你抱抱我……”她哭着求他:“你抱抱我吧……你好多年没抱我了……”

她的眼泪仿佛是汪洋,将他淹没在其中。他没办法呼吸,只能沉沦。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转过头去,拼命吻她。

他们纠缠在一起,她死死抱着他。整个过程里,她都在哭,伸手抚上他的面容,叫他,沈飞,沈飞。

他埋在她身体里,三百多岁的人,却哭得像个孩子。

“长君……”他哭着喊她:“我是蔺棺……我是蔺棺啊……”

“沈飞……”然而他身下的人,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闭上眼睛,流下泪来。

第二天醒的时候,他看着身边的人,匆忙起身离开。那天他去打听了那个夏长老家,找到了那个幼子,在对方茫然的神色里,割下了他的头颅。

然后他回到客栈,走在路上是,他看到一个白玉面具。

他想起她看他的脸的眼神,他想他已经无法再容忍这样的眼神。于是他提着带血的幼童头颅走到那白玉面具前,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取下了白玉面具,放在了自己脸上。

然后他提着头颅回去,交给了梅长君。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他,我懂。”

他慢慢开口:“以后下不去手的人,交给我吧。”

“对不起……”梅长君惨白着脸色,却是道:“你走吧。”

“我不喜欢你,蔺棺,”梅长君颤抖着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将你看成他。我不喜欢你,我不能害了你。”

“那他喜欢你吗?”白玉面具下,男人静静看着梅长君:“他也不喜欢你,可你能离开他吗?”

梅长君没说话,好久后,她慢慢道:“不一样的……九百多年……我爱他九百多年,蔺棺,他是我的命,我放不开。”

“你也是,”蔺棺认真开口:“你也是我的命。”

没有你,我不会活。

没有你,我不想活。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如此深爱,如果不是因为这缕深爱你的情丝,我怎么会活下去?怎么会遇见你?怎么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如此深爱你?

梅长君劝不了他,就像他劝不了梅长君。

可他和梅长君不一样,他的爱不忍伤害她,于是他答应她,他会去试着爱别人,去许多地方。

那么多年,他走过天南海北,以能通阴阳之名扬名于修真界。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忘酿酒,酿好多好多酒,就等偶尔和梅长君在酒馆相遇,然后说一句:“近日我酿了些酒,你拿着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