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提起织金璎珞串珠八宝纹裙襕迈出正堂,对身旁饭饭说了句“另备饭菜到院子里”,气呼呼地来到庭院芭蕉树下,缩进短榻中兀自生闷气,半天了却又不知因何而气。
正堂里留下傅容被莫名其妙撒了一通气,身旁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因将军铁青着脸,末了起身冷声道:“将饭菜都收了,无需另备,夫人若是喜欢哪样便给她端去哪样。她若是喜欢在院里用饭,日后便在院中另备桌椅!”
院里院外不过几步之遥,薛纷纷自然能听见此话,捏起拳头锤了锤身下毛毡,抿唇仰头问莺时,不服输道:“莺时,将军既然钟意谢氏,为何不去绘了院,反而日日来我御雪庭?让人在那布置好衣物床褥不是更好,皆大欢喜。”
绘了院是谢氏院落,薛纷纷故意说的清脆疑惑,面前莺时一脸为难不敢吭声,无论说什么都会得罪人,倒不如闭嘴的好。薛纷纷也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问完便躺下闭目养神了,细心聆听屋内动静。
正堂沉寂片刻,傅容从屋中脚下生风地出来,走过她身侧时顿住脚步,脸黑如锅底,咬牙道了句:“夫人好一张利嘴!”
薛纷纷眼睑半抬,别开头对着芭蕉树叶,端的是要气死他,“哦,我觉得还能更进步一些。”
待人大步走远后,她才慢悠悠地从短榻上坐起来,面前便是莺时哭笑不得的一张脸,她怔了怔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没把将军府拆了呢。”
“小姐方才那样气将军,跟拆了将军府有何差别?”莺时替她愁苦焦急,跺了跺脚问道,“小姐怎么能同将军那般说话呢?”
薛纷纷偏头不解,“为何不能,太温柔了?”
莺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喟叹一声给她准备午饭去了。
大抵那日被她气的不轻,自打傅容离开后一连三天都没回府,想必是留在军卫了,省的回来看见薛纷纷便糟心。
今日去沈景仪那儿请安,老夫人还询问她:“你两人可是闹了什么矛盾,怎么这两天他连家也不回了?”
薛纷纷正意兴阑珊地听她谆谆教诲,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抬眸对上对面谢氏眼里来不及收起的得色,微挑了唇角,话里真假掺半,有意将话头引到谢氏身上:“回母亲,矛盾谈不上,不过那天在吃饭,我随口问了句前两天在庭院里,将军同谢氏说了什么。没想到将军非但不答,还对我摆起了脸色,后来便不欢而散了,至今没见他回来,想来大抵跟谢氏的对话有关吧。”
她最后一句不过随口一言,却正巧击在谢氏软肋上,便见她脸色一白,手中握着的小该种不稳,洒出几滴茶水。
若是跟她有关……思及傅容那番话,谢氏不由得握紧了手,莫非他当真要为她另寻人家?
沈景仪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偏头看向谢宝婵,“宝婵,你告诉我,你那日同傅容说了什么。”
谢宝婵禁不住手下一抖,强作镇定,“不过是些家常琐事,叨扰了将军。那日正逢感伤,便提了两句杜姐姐,大抵是因为这个惹得将军不高兴……”
因着薛纷纷在此,频繁提起原配反而不妥,便见沈景仪蹙了蹙眉打断她话,“雪霏已经过世多时,日后少挂在嘴边,免得扰了她安宁。”
一番话不知是在帮谁,薛纷纷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