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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去不得!必深得罪于督、抚,银数无多,何苦积害?’”

闻颐书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哈哈哈,好一个‘银数无多,何苦积害’。幸好啊,幸好啊……幸好不曾去。若是去了,我爹拿什么东西填补织造盐政上天大的窟窿,拿什么去填!哈哈哈!”

大约是往事太苦涩,抑或是闻颐书想起了不能太失态。哑着嗓子笑了一会儿,他便收了声,神情也没有方才那样的张扬,低着头不说话。

梁煜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冷着声音道:“你继续说。”

闻颐书抬起头,有些惊讶,“殿下还要听?”

梁煜直视他,坚定道:“要听!”

“永嘉四十二年元月末,家父第一次为陛下卖人参,共得两万余两。在开春之后,这些银子当由内务收讫。可等船到了通州渡口,家父却被告知,货船上并没有这笔银子。整箱的银子啊,我爹亲眼见着板上船的,莫名在河道上丢了。哈,皇上私库里的钱丢了,我爹的命大概也可以不要了。于是便去质问泰汇昙,为何好好的银子会没了。”

闻颐书想到那晚父亲回来后脸色铁青,还没进家门便吐了一口血在大门口的样子。语气冰冷地说:“泰大人告诉我爹,那两万两银子拿去填补出借商人的利银去了。若不是我爹提醒,他都忘了还有二十万两银子没收回来呢。”

梁煜脸色铁青,已然想到了背后的交易。闻礼上奏的奏折属于秘折,除了皇帝之外,只有太子可以看到。泰汇昙竟然会知道闻礼弹劾自己的内容,若非陛下告知,那就只有太子泄露出去了——而太子与泰汇昙乃是儿女亲家。

“我记的那年开春,太子上供了两只珍奇绿孔雀,据说是耗费万两从一西域商人那儿买的。如今养在大明宫蓬莱山上。”

闻颐书“嗯”了一声,说:“四十一年秋太子曾派人向我爹索要一万多两的银材,说是要用作买珍宝孝敬陛下,被我爹拒绝了。”

两人说的话不在同一个话题上,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梁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问道:“那哪些参钱最后如何了?”

“自然是要补上的了,”闻颐书的语气懒懒的,“两万两银子罢了。扬州城里的销金窟,一晚上的花费而已。”

说着冷笑一声,他道:“只不过我爹那之后,可再不敢在盐政的革新上指手画脚了。花一把银子,买一个教训,哈哈,值啊!”

“我明白了,”梁煜站起来,直视着闻颐书,“有些事情我尚有疑惑。现在时候不早了,明日我再来寻你。”

闻颐书看着梁煜已经恢复平静的面容,笑道:“殿下当真明白了?知道自己要查的人都是哪儿来的,他们背后站着的人,还要接着查么?”

“要,不管是谁,我都会查下去,”见闻颐书脸上浮现不信,梁煜语气淡淡,“你白日与我说报仇雪恨,可是要为了你爹讨回公道?既如此,便不该如此疑我。”

闻颐书哈哈笑了一声,玩着自己的手指说:“殿下您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梁煜的视线落在闻颐书的手指上,说:“但现在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被这句话逗笑了,闻颐书站起来靠近梁煜身边,语调幽幽,“既然如此,我再送殿下一个消息好了。自殿下来到江南后,便一直挡着殿下不叫您去一些地方的贼人便是江宁经略使甄应嘉甄大人的手下。负责调度的便是江南宣抚使秉来。”

“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