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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一声唤,梁煜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看着闻颐书离开的方向,他收回目光,对季麟道:“皆是难得才子,风流不羁,院长不必如此。”

不等季麟再说话,他又道:“本王有心见一见他们。只是瞧他们更衣洗漱还需些时候,这林子风景极好,我在此处转一转。待学生们都好了再一处清谈,院长不妨自便?”

季院长的神色有些复杂,最后还是恭敬地告辞了。梁煜脚步一转,就追着闻颐书离开的方向去了。不到十几步路的太湖石旁,闻颐书闭着眼靠着,听到身旁的脚步声他睁开水光散漫的眼睛。就是用那种有些无辜,有些错愕的眼神,瞧着来人,花瓣一样的嘴唇轻轻呢喃着。

“昭王殿下?”

梁煜直直盯着他,忽尔道:“你喝醉了,可要派人送你回去?”

闻颐书笑起来:“不想殿下如此助人为乐?”

梁煜不解其意并不多言,正想唤后头跟着的侍从就觉眼角余光一闪,半醉的少年竟然靠近过来,幽幽地问:“那么殿下可否帮我报仇雪恨呢?”

“何意?”梁煜问。

闻颐书避而不答,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太湖石上,仰着头露出雪白好看的脖颈,“殿下到了江南之后,可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不知骗谁的醉意已经彻底消失了,“我手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帮一帮殿下却是够的,不知殿下可愿意解决一下在下的难题?”

于是梁煜知道了他的身份。前任苏州织造,病死在任上的两淮巡盐御史闻礼的儿子。在江南的风波掀起之前就狼狈退场的闻家——不知是自愿退场,还是被这污浊寒潭给吞了。

当晚,书院举宴,凡是崖丘书院的学子们都参加了这场文雅的清谈会。众学子都将自己毕生学问都展示给了坐于首席的昭王殿下。不亏是闻名天下的书院,这些学生的确是不简单。诗作也就罢了,几篇临时做的文章也着实夺人眼球。

几番论诗下来,梁煜举杯,道:“各位的才学着实令人钦佩,还望日后在朝为官之时,莫要忘了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不辜负一颗赤子之心。”

他的话不多,却足够坚定,听得下列学子个个热血沸腾。再一想到昭王殿下中宫嫡子的身份,背上都是一个激灵。前不久太子刚被废了,储君之位空悬。这位殿下的身份可是足够的。这次又是领了这般一个差事,可不就是来江南收买人心的。若是此时机灵一些投靠了过去,将来不知是个怎么样的出路呢。

学子们的目光徒然灼热了起来,而梁煜却在看着下方和人调笑的闻颐书。

杏林一会,不知深浅。在这等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递了个不知真假的梯子过来,便是其中有诈,梁煜也要上前探一探虚实的。

于是梁煜约他晚间再叙。然而不知出于怎样的微妙心情,梁煜道:“正亥时,你的住处。”

闻颐书略有些诧异地瞧他一眼,眸光转了一转。

“莫非是有什么要好的同门会去寻你,此时不方便?”

“怎么会,”闻颐书盈盈笑着。许是想到了什么,他说:“既然殿下有心,颐书必扫榻以待。”

言罢留下一阵酒风,他摇摇晃晃地走了。闻颐书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后四字唇齿轻咬,梁煜是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看着他说完的。

明明是闻颐书有一种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