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迎风而长,他心里怒气膨胀地比那棒儿还快:哪里来个不知好歹的死妖怪,把那匹白马吃了去,难不成要他背着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师傅上西天去!
一棒痛击向涧水,滔天的水浪直溅得约有几丈之高,他手中的巨棒一阵乱翻,直搅得那深涧地动山摇:「臭妖怪!出来受死!」
很久没有吃到这样新鲜肥美的食物了……昏昏沉沉地,敖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趴在了水底清凉的石头上闭目养神。天庭受刑后,他虚弱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给了短短几天的养伤时间,他就被天庭放逐到这远离人烟的鹰愁涧里。没有龙宫中体贴温柔的小宫女们精心侍侯,没有父王和母后嘘寒问暖,对于刚刚锯角褪鳞后重伤的身体来说,无疑是另一段艰苦难熬的时期。
偌大的山涧,鸟雀难飞,人迹不至,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时昏时醒地躺在这潭水里。在熬过了最初几天的高烧和饥肠辘辘后,他终于开始拖着病痛的身体捕食涧里那些小小的鱼虾。第一次把爪中活蹦乱跳的鱼虾一口吞下去的时候,他在涧水中吐了个天昏地暗:腥气十足,难以下咽啊……可是什么都是可以慢慢适应的,包括不习惯的生冷食物,包括身上一阵阵鳞片重生时的阵痛,还有,一个人的孤单等待。
可是,身边这水中忽然的动荡和嘈杂是怎么回事呢?烦躁不安地,敖丰摆了摆龙尾,不耐烦地腾空冲上了天空,想要看清楚那惊扰的来源。
半空中,银白色的小龙轻快地跃上了水花之颠峰。映照着身后五彩的阳光,龙爪微张,龙尾轻扬……小蛇儿,是小蛇儿!望着空中傲然飞翔的龙形,孙悟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久违了的身影,最初的惊愕后,是充斥了满心的欢喜。
「扑通」一声,在空中看清了来人的敖丰呆了呆,直直地从天上摔了下来,重新掉进了水里。
是他来了……五百年后,终于脱困而出的那个男人。不知怎么,敖丰心里忽然酸酸的,头脑和身体似乎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短暂僵硬。
「喂,小蛇儿,你出来!」头顶,那个焦躁的声音在大声嚷嚷,「干嘛藏起来?」
是了!这顽劣的小家伙吃了师傅的白马,怕自己痛扁他!在五行山下那些为数不多的交手,也足以让这嘴硬的小蛇儿知道自己的厉害了!得意洋洋地,孙悟空将声音放了半是威胁半是诱导:「喂,怕了就老老实实出来──我不扁你!」
一道水柱腾空飞起,显出了人形的敖丰凌空站在了水面上,脸上的水珠闪着晶莹的光芒,是孙悟空再熟悉不过的斜睨神气:「臭猴子!鬼才怕你!」
嘿嘿一笑,飞身纵上水面,孙悟空笑得舒心而得意:「嘿,不怕就来打上一架,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
「打就打,谁怕你!」咬牙亮出了双蛟银钩,风声骤起,敖丰迎头就是一击。
轻轻松松架住了那银光闪闪的双钩,孙悟空哈哈笑了起来:「好!就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水花四处飞溅,兵器铿锵激鸣,如同很久以前的五行山一样,静寂的鹰愁涧上忽然热闹非凡,两个矫健的身影毫不客气地厮杀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敖丰的银钩正面碰上了孙悟空的金箍棒。一阵巨震从手臂直传到浑身,震动了那一身刚刚长成雏形的龙鳞,鳞片根部一阵此起彼伏的震痛,敖丰踉跄着向后退了几大步,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再撑不住,他翻身向下急速掉落。
正在云间呼啸下坠的身体,被一只忽然伸到眼前的大手紧紧拉住了,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毫不客气地伸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腰,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