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说。”她已经气若游丝。
我点头,泪掉得已经说出话。
“我,田一,此生愿为兜率宫流尽最后一滴血。说。”
我跟着念了一遍,十七个字被我断得像一片残骸,遍地于眼泪与血液之间再也搭建不起梦想。
“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希望让那个人看到我最后的惨样。这算是我最后一个愿望。”师父这时候才心满意足的皱起了眉头,脸色已经从惨白变成了金纸色。
我轻而易举的背起她,像背上背了一个没有负担的破布娃娃。我从来不知道我徒步便可以奔跑得这么快,也不知道飞檐走壁或者把墙撞开根本没痛觉,我只是不停的奔跑,跑过时间,跑过死神,跑过任何能跑过的一切。
judi在我旁边尽力的扑腾的翅膀,他对我大叫,说他知道一家对神管用的医院。
在风声的呼啸之间,我还能听到师父回光返照的呢喃:“为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仅仅让你体会了二十余年普通人的快乐。望你不要怪师父心狠,那么心狠对你,对白小花,如果我不在了,记得千万告诉她我云游去了罢。”她还试图拼命的告诉我些什么,最后用尽所有力气:“当日。。老君。。。六爻说你会亲手杀掉我。。。其实。。。我也曾经背着他卜。。卦。。过这一切。。卦象是如同他所言。。。。。日后。。你必成大器。”说完这句话,她就像一根烧到尽头的檀香,彻底的没了星火。
我不敢回头,我怕我回头看到真相。
直到那家不引入注目的医院的医生把师父从我背上抱下来,放在运尸车上,用干净的白布蒙住了她的脸。
师父死了。
我背上还有她的血迹,未失去的体温,还有她给我的那些平凡温馨的回忆。
就算看到她的尸首被放进小盒子里,我都觉得那不是她,我只是在办一件看起来必须办到的事情。
我坐在那医院朴实的花台边,从半夜坐到了早上。有许多早餐吃完没处运动消化的婆婆大娘看见一身破烂加血迹斑斑的我,对我指指点点,我却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我在一家小店端起一碗面,就着那浇头的热蒸汽怔怔的开始掉泪,我才明白,和我生命联系得那么紧密的那个人,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