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夙敛袍跪在两人面前,扶袖作揖道:“云归导师,此次事情怪弟子未曾留意才让她们出了结界,弟子亦有罪,何况两人身受重伤,这二十下噬魂鞭便由弟子代领吧。”
“白夙,你闪开!”云归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群不成器的弟子,双手握成拳状,“你承得一时,可承得一世!”
“至少弟子今日在此。”白夙仰头,丝毫不畏惧云归的盛怒。
“你……”云归抬眸看着满身血迹的姬幽影与止愚,狠甩衣袖,“噬魂鞭免了,五百遍《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谁也不能少。”
说完这些他便甩袖驾云离去,而寻骨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人,而后挥袖将他们带走,站在云端,寻骨风目光扫过一直沉默无声的止愚,她原本身上沉寂的杀意此时越发明显。
跨阶品以往不是没有,而是如止愚这般一跨便跨三品阶的人实在是少,细细算算,仙界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天才了。
“灵老,那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尽管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结果,但寻骨风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以前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看止愚,却是觉得她比白夙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灵仙抚须,仰头看着天际的橙色光泽,七彩祥云片片,仿佛多年前他初次见到止愚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奉命择选重涵宫弟子,在经过南方大荒之地时偶然瞧见了那个孩子,那时的她坐在一巨石之上,仰头沐浴着那日最后一缕阳光,一身短裙被血浸染,已分不清最初的颜色。
他就那样静静地落在她身侧,然后看着她的目光从绯红的天际转向自己身上,饶是素来沉稳的自己,再看到那一双眼睛时都不由心头一紧。
那是一双世间罕见的金色琉璃双瞳,似无神,却又沉藏着万古的杀念。
她想要杀他。
只需一眼,他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但是下一刻,那一双金色琉璃光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清澈而又平和的黑瞳,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淡淡地笑意,仿佛一个孩子。
诚然,她第一次便是以孩子的面貌出现的,只是那满身清冷的气质却很容易让旁人忽视掉这一点,她还只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需要入重涵宫,他心中是那样想的,第一次,他没有过问一个孩子的出处,只想带她离开,而后来择选其他弟子时,那个孩子亦跟随在他身侧,多年相处,让他不禁一次庆幸当年带走了她,因为她太过于纯净,很容易便会受人蛊惑,一旦跨入邪恶之境,便是万劫不复。
至今犹记当年的对话,如今想想,还是觉得心疼。
“你要不要考虑随我离开?”
“随你离开?”宁静的黑瞳望向他,那双血手抬起,“随你离开能得到什么?能得到死亡吗?”
“死亡,这个东西太遥远了。”灰色的衣袍展开,那身短裙恢复了干净整洁,原来是天青色的。
“遥远?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死吗?”
“人活着,可不是为了走向死亡而活着的。”他低下身子,慢慢道。
“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每个人活着的意义都不同,不过既存于世,便有存在的理由,万生万物,没有什么是毫无价值的。”
“可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黑色的双瞳渐渐蒙上了灰尘,她仰头看着他,“跟你离开便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