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周道义连忙否认,当秦舞阳再追问的时候,周道义的情绪似乎有点儿崩溃,目光不时地向门外看着,“反正我就不反映了。”
“你有顾虑?”
周道义急忙摇头:“没,没有。”
秦舞阳笑了笑道:“刚刚我们的对话我是录了音的,老周,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别一转脸又说我们市里不给你解决问题。”
周道义松了一口气道:“不,不会的。”
“老周,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不谈了,说说你浮桥的事吧,我听说这桥是你自费建起来的。”
周道义垂下了头道:“秦市长,关于这些事情,法院都已经判过了,就别再问我了。”
秦舞阳道:“法院判的是你寻衅滋事,跟这个桥没什么关系,我就想知道,当初是什么促使你去建这个桥的呢?”
周道义的头垂得更低,秦舞阳抽着烟,也不着急,等着周道义开口。
半晌,周道义才道:“当时建这个桥的时候,我是单纯地考虑到过桥难的问题,我是做医生的,早期的时候需要出诊,后来有了点名气,十里八村的人也会到我的诊所来,而且河对面我也有不少地要种。为了这个事,我向村里镇里反映了不少回,但镇里不是说没有钱就说县里没有这个规划,我说自己修行不行,镇里说只要不出事故那就自己修。”
“我那个时候手头上也有一些钱,正好我有一个远房弟弟以前做河面生意,手头有十几艘淘汰下来的船,我跟他谈了谈,他就当废铁卖给我了,然后就把桥建起来了,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万。”
“桥建起来之后,确实方便了很多人,以前经常有人为了方便过河,找浅水区涉水过河,也发生了不少被淹死的事故,自打桥建好了之后,一起事故都没有发生过。经常过桥的人觉得方便了,说我做了件好事,说这桥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就过桥的时候,给了五块十块的,说是当我投入成本。我一想,也是这个理,虽然我的初衷是为了方便自己,但也方便了其他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去年的时候,水比较大,这个桥就没那么坚固了,加上平时有不少拖沙子的卡车经过,我怕出事,就把收来的钱又拿出来对桥进行加固。平时村民们过桥,给多给少随他们的便,就是不给我也不要,几块钱的事情,但是对大车是肯定要收钱的,因为平时过桥的要么是行人,要么都是些小轿车,影响不大,但重车对桥的影响就比较大,桥是我建起来的,我就要负责。”
秦舞阳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在这个期间,没有哪个部门找你吗,毕竟这桥不是通过官方渠道建好的。”
“有,县水利部门找过,不过因为我当时建桥是经过镇里同意的,所以他们每年来的时候,都是安全方面的检查,隐患肯定有,所以我每年都交两万块钱罚款,才让桥能够继续通行。”
秦舞阳问道:“以前都相安无事,怎么这一次就突然把桥给拆了?”
周道义道:“以前收过桥费,就是在桥头放一个铁皮箱子,还有个收款二维码,给多给少全凭良心,就有人眼红了,认为这是我生财有道,加上后来拖沙车比较多,来来往往的,那个王大瘸子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跟我商量要掺一股。其实光就这桥上来说,我一直是亏本的,但王大瘸子不相信,隔三岔五地让人来生事,不是把铁皮箱子毁了,就是把二维码给扔了,我实在没办法,就聘了一些周家的人来守着,为此发生过好几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