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是一个中年,面色灰败,如丧考妣,神情戚然地站在秦舞阳面前,讷讷道:“秦市长,三河县市容市貌管理缺位,是我这个分管领导的失职,你向您检讨。”
秦舞阳漠然看着江涛道:“三河县挺有意思,自我检讨这一招个个都会,我就问你,光是自我检讨有用吗?早干嘛去了?”
江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垂着头道:“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秦舞阳道:“江县长,三河县的市容市貌我清楚,你也清楚,这到底是你这个分管领导管理缺失,还是职能部门的工作失职,暂时不予定论,我这次来调研,主要是经济工作,而非专项检查,所以这笔账暂时先记在这里,我希望看到三河县的变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再来,届时咱们再论成败。”
江涛感激道:“秦市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舞阳笑了笑:“那行,我等着你的表现。江县长,你能来检讨我很欣慰,但我希望这不是形式主义,我的记性很好的。”
江涛离开后,便没有再有人来,秦舞阳没等到分管水务工作的副县长来解释溜子河浮桥的事情,便不再追问。
袁家康见秦舞阳要走,多嘴问了一句秦舞阳的下一站,秦舞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袁家康知道自己多嘴多舌了,不过心头也有气,摆什么谱嘛,反对形式主义,老子看你就是官僚主义,微服私访,访你妹啊,你老老实实在上面待着,下面人捧你个几年,拍屁股走人多好。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上了车,彭忠华也是一声不吭地上车,车子驶出县政府后才问了一句:“市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周道义。”秦舞阳扭头看了一眼县政府,袁家康已经离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忠华,你觉得浮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
“说说看。”
“据袁家康所说,是他们的监管不到位,加上有人修桥解决了溜子河大桥的通行问题,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周道义和王瘸子冲突发生,这才觉得桥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从道理上,说得通,但是我就是觉得周道义的事情被判得太快了,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侦查到公诉,这个效率也太高了些,而且虽说周道义寻衅滋事,但现在只要动手就算互殴,王瘸子为什么只字未提,对他是什么处理?”
秦舞阳轻轻鼓掌:“你这么想就对了,看看周道义怎么说,搞不好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
袁家康站在窗户前,看着那辆宝马车并没有往市里的方向而去,反而是折返了,眉头微拧,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王瘸子赶紧连夜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袁家康正要挂电话,似是又想起了一件事,跟着道:“还有那个周道义,让他闭嘴,再多嘴多舌,我就让他一辈子都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