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一直站在窗前,直到秦舞阳进了来,才微微一笑道:“秦县长很受爱戴啊。”
“能不能继续被爱戴下去,那就得看你谭总的了。”秦舞阳坐到了沙发上道,“说吧,什么个情况。”
谭璇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拧着眉头坐到了秦舞阳的身边道:“实不相瞒,第一泉酒厂比我想像中的要更糟糕,亏损很严重,停产亏本,生产更亏本,产品凌乱不堪,档次不高,基本集中在50块钱以下,而且旗下有几十个品种,相互冲突,酒倒是粮食酒,但没有多少人相信,最要命的是,此前有一部分业务员伙同经销商内外勾结倒卖假冒伪劣产品,导致第一泉酒厂声名狼籍,目前的销售一塌糊涂。”
说到这儿,谭璇总结道:“总的说来,市场没销量、渠道没信心、社会负面传闻多、企业内部人心涣散、产品已经实际上失去了竞争力。”
秦舞阳道:“不是还有一部分固定的经销商吗?”
“是的,但一直是赊销经营,根本就没有现款销售的概念。”谭璇苦笑道,“这也是一旦开工,亏损就更大的原因,人家要货,你就得生产,什么都需要钱,但对方是赊账,什么时候卖了什么时候回款,有的经销商已经欠了快两年的款子都没有给了。”
苏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争辩了一句:“第一泉是百年老厂老品牌了,这些品牌可都是当初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虽然是老品牌,但是现在有品牌的忠诚度吗?你现在还在强调有六十多个品牌,只会更加显得凌乱不堪。”谭璇打断道。
苏白闭上了嘴。
秦舞阳笑了笑道:“你继续说。”
谭璇这段时间带着大批人马走访了酒店餐饮、经销商、批发市场、便利店、部分酒厂职工家庭,验证了很多的猜想,在向各方人员征求酒厂产品销售方向时,几乎无一例外地提出,要么是多搞一点奖品,没有奖品就没有人买帐,要么建议给个渠道大量的返利、上广告、送车等强力支持,但是,一方面酒厂之前也这么做过,事实情况是损失惨重,再这样做下去也很难看出什么前途,另一方面,酒厂已经没有钱了,这种说法无异于纸上谈兵。至于说注资,那起码得拿到一个可行的方案来,才能有的放矢的进行投资,否则只能是打水漂。
秦舞阳道:“照这么说的话,其实酒厂的品质还是有的,酒的质量方面并不存在任何问题,主要还是营销策略的问题,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谭璇道:“您说的对。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重新启动市场,而启动市场的前提是能够快速建立销售网络,难啊。”
秦舞阳想了想道:“就酒厂的现实情况而言,其实也不完全是不利的因素,你看,虽然第一泉酒已经是时过境迁,销量走底到触底状态,但很多人提起第一泉在辉煌时期还是很认可的,甚至是怀念,这证明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基础的。另外,据我所知,酒厂实际上还有一些非常好的陈年基酒,这就为日后的产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吧,我们政府非常关心第一泉的再次崛起,毕竟这对于春阳经济的发展和就业都是个大事情,所以,只要酒厂需要,我们政府不但积极支持,而且全力配合。”
谭璇苦笑道:“秦县长,咱们不能想当然地只盯着所谓的好的积极的一面,更要看到不利的一面。”
秦舞阳笑着道:“我们怕的不是找到问题,而是找不到问题,来,咱们继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