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翠芳抽泣了起来：“我不敢治啊，老郝。”

郝铁柱呆了一下：“不敢治？怕眼瞎了？”

“我……我……我是怕治好了眼睛，就没有儿子了。”孙翠芳的哭声大了起来。

秦舞阳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听到孙翠芳这么说，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郝铁柱也吃了一惊，孙翠芳继续哭着道：“其实我早知道这孩子不是我们家郝子了，可我不敢说啊，我要是说了，这一家就散了，吴晗肯定要改嫁，孙子也成别人家的了。老郝，我怕啊。”

秦舞阳万万没想到孙翠芳的心里装着这么多事，偏偏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人家早就识破了。

郝铁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其实舞阳镇长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肯的，他是好孩子啊。”

“我也看出来了，他是诚心想照顾咱们，翠芳，他跟吴晗都没在一块儿，证明他是个好人，咱不能这么自私，耽误人家一辈子啊。”

孙翠芳哭的更凶了，虽然没说话，显然心里也很矛盾。

郝铁柱拿纸巾给老伴擦眼泪：“翠芳，咱好好治眼睛，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舞阳镇长，郝子是走了，但舞阳镇长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子，也有父母要养的。”

孙翠芳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秦舞阳悄悄地退了回去，到了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吴晗：“妈其实早就知道我不是郝子了。”

吴晗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儿子。”秦舞阳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往后，我只能是小翰的干爸了，你就是我妹妹。”

“其实我早就想跟他们说了，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公平，只是怕他们接受不了，既然他们什么都知道，那就好办了，我马上去医院。”

吴晗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小敖居然是跟她一起来的。

秦舞阳瞅了小敖一眼，指了指他，小敖垂着头不吭声。

“吴晗，我们一起上去吧。”秦舞阳接过小翰，抱在怀里，却是瞪了小敖一眼，“你在下面等着。”

一家三口上了楼，郝铁柱有些慌乱，秦舞阳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孙翠芳的手，深情地说：“妈，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

孙翠芳一听这话，不由死死攥住了秦舞阳的手不肯松开，指甲几乎都要陷入了秦舞阳的掌心。

秦舞阳也紧紧握着孙翠芳的手道：“妈，我的命是郝子拿命换来的，我叫你一声妈，就叫你一辈子的妈，但是你要听话，把眼睛治好，我还想吃你做的蛋炒饭呢，每次爸做的……太难吃了。”

孙翠芳失声痛哭，所不同的是，之前是担心伤心的泪，而现在则是开心的泪。

吴晗也哭了出来：“妈，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小翰也永远是郝家的孙子。”

小翰见大家都在哭，小嘴一瘪，也跟着哭了起来。

孙翠芳摸索着握紧了二人的手：“都不哭了，赶紧照顾小翰，儿子，我什么时候治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