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堂知道她这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体谅他,眉眼尽是疲惫,“江南遇了水灾。”
慕濯拉着他离开了书案,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可严重?”
言堂接过来,喉咙滚动,嘴唇没了最初的干涸,提到江南水灾,神色也稍微凝重了几分,沉声道,“朝廷的拨款已经下去了,也派了官员前往,只是,情况依然不太乐观。”
江南水灾有人忧有人愁。官员们可以趁机从拨款里捞几笔,上层到下层,最后分到百姓手里的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即便他有心却依然无法阻止。把持朝堂十几年,有些暗地里的规矩,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涉太多会引起对立。
慕濯一时间也失去了语言,到嘴的安慰话,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口。
头一次,她感觉那么无力。
言堂不想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前些日子你不是嫌院子有些空,我着人寻了一些花草打算种在院子里头,你闲暇时间也可亲自照料。”
慕濯弯了弯唇角,知道对方是担心她在屋子里太闷,她对照料花草没兴趣,但这是言堂的心意,当即欢喜道,“我很喜欢。”
言堂见此,心下有些愧疚,成亲以来,他并未好好陪过她,“其实,我有想过放权的。”
慕濯眨眨眼,知晓他还没说完。
言堂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楚曜此人难登大任。”
王朝腐败,帝王只顾着揽权,有时候,他也有种心无力的感觉。
慕濯定定地看着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本不该是你的责任。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你不必看的太重,它们不该成为你的枷锁。
言堂目光沉沉,他自然知道慕濯的意思,只是,从知晓这个王朝光鲜下的荒凉腐败后,他就避不可免地将这些视为了成为了责任。
“一切慢慢都会好的。”
这句话他不知在安慰慕濯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始终坚信,这个王朝会有繁荣的一天。
慕濯张了张嘴,一阵强烈的不适感传来,她掩嘴轻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
言堂声音关切,“不舒服?”
慕濯神色淡淡道,“许是最近着凉了。”还不待言堂开口,又道,“已经看过大夫了。”
言堂本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又细细叮嘱了一些话。
午膳过后,言堂一如既往地回了书房。
慕濯坐回了书案前,重新执笔,没过多久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停止之后,看着手心里的一抹鲜血,沉默了许久。
墨琴抬头看见的就是那抹刺眼的红色,急得都快哭了,“夫人,奴婢去喊大夫过来看看。”说着就要跑出去。
“站住!”慕濯一声呵斥。
墨琴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一脸不悦的慕濯,语气诚恳,“夫人……”
慕濯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不必,你去把木辞叫过来。”
墨琴迟疑了,站着没动。
慕濯厉声道,“你可还记得丞相让你过我这伺候交代的话。”
墨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领命道,“是。”
丞相让她来主院时就曾言明,她今后的主子只有夫人一人。
慕濯走到梳妆台旁,架子上有一盆清水,她将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