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刹在了水塘的边上,半个车身悬在水塘的上方──正是陈风坐的那半边。
陈风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苦笑着诅咒一声自己的‘运气’:几天之内两起车祸,还真不是一般地倒霉。
显然地,老天认为陈风还不够倒霉,所以它不失时机地下起了大雨,周到而迅速地,把陈风淋成了落汤鸡。
郭胜在车里喊,陈队长,上车躲躲雨吧,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队里的人一会儿就到。
陈风摇摇头,宁可冻死在雨里。他很佩服郭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刚刚差点害死他之後──简直是五体投地。
大队人马来得很快,这一回熊局长没再说什麽‘不至於休病假’的缺德话,苦着一张老脸把陈风送进了警局医院。好在和上次一样,也只是皮肉伤,缝了几针,打了破伤风,陈风就被老头接了出来。
老头还是苦着脸,一言不发地把陈风带上了车,车窗外大雨仍然下个不停,这个季节难得会有这麽大的雨,今年的气候反常得厉害──不光是气候,什麽都反常得厉害。
陈风就这麽模模糊糊地胡思乱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熊局长的家里。局长太太布置了一桌菜一壶酒,老雷坐在桌子旁,!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吃得满嘴油。
熊局长很恼火,雷波,你又跑我这儿蹭吃蹭喝!
“啊是啊,我来出差,顺便看看我徒弟。”老雷仿佛没听见熊局长的抱怨,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哟,乖徒弟过来,给师父抱抱!”
陈风吓得一蹦三丈远,要不是门挡着,能直接蹦到街上去。“不给!”
“哟,好,真好,”雷波转头跟熊局长念叨,“还是你会调理人,真是活过来了。”
陈风哭笑不得地干咳一声,师父你就贫吧你。
陈风不知道,老雷在电话里听说这个徒弟‘又活过来了’,高兴得睡不着觉,连夜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熊局长也很哭笑不得,“我说,姓雷的,你什麽眼神啊?就这包得跟印度阿三似的,还好?”
熊局长说的是陈风的脑袋,被医生缝了针,缠了好几圈的绷带,确实很像个印度阿三。陈风於是又咳嗽了一声,懒得说了。
“当然好了,”老雷显得很高兴,“人没事,就好!”
陈风苦笑着摸了摸脑袋,“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您怎麽知道我出事儿了。”
“废话!”老雷没好气地敲了一下碗,“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陈风诧异地扭头看向熊局长,“您告诉他的?不至於吧,就这麽点儿破事儿也值当宣传?”
熊局长摇摇头,“不关我的事。”
陈风於是更诧异了,低头琢磨了半天,这才笑着抬起了脑袋,跟局长夫人拉近乎,“嫂子,加副碗筷成不?我还没吃饭呢。”
这辈份儿乱得邪乎,熊局长黑着脸刚要喝斥两句,被老雷拦下了,“得了,这小子一向没大没小,他管我老婆也叫嫂子。”
熊局长於是悻悻作罢,指挥‘嫂子’添上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