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脚凳扔起来,偏了方向,没砸到人,却砸碎了白炽灯泡,砰地一声炸响,漆黑。
黑暗中动静更大,砰砰地,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又砸了,床架子也摇晃得要垮,床板也在响,!!
喘着粗气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疼!别踹!在里面被那帮孙子把胳膊卸了,还没好利索呢。
另一个声音恨恨的,滚开!
不滚!
床板又响了起来,吱吱呀呀的,没完没了。
……
等到一切终於平歇下来,天已经快亮了,某一个的声音仍然满是醉意,“你给个话,算和奸,还是算强奸?你说了算!”
另一个却没回答,只骂了句脏话,“操!等老子的腿好了,非揍得你满地找牙!”
和奸,还是强奸?tobe,ornottobe?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没人能答得上来,这就好像切糕跟白糖打架一样,越想分辨清楚,越是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所以干脆不想了,爱谁谁吧,日子该过还得过,该干什麽还得干什麽,无非是一次酒後乱性罢了,谁在乎,谁就输了。
可tmd谁能不在乎!
冯陈不能输,却不能不在乎,输赢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想要个答案,却又害怕答案,无论是哪个答案都叫他心惊肉跳──警察和小偷,原本是天生的对头,就像猫跟老鼠一样,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能和平共处。
可是偏偏他是警察,楚卫是小偷。
酒劲下去以後,警察开始收拾屋子。这段时间小偷的腿不方便,干不了家务活,屋子实在乱得不像话,光脏衣服就堆了好几盆。
警察沈默地埋着头,一声不吭,夸吃夸吃地在搓衣板上搓衣服──有首诗怎麽说的来着?一件,两件,三件,洗衣要洗干净!四件,五件,六件,熨衣要熨得平!
小偷蒙着脑袋躺在床上睡觉,睡得踏实极了。
洗着洗着,冯陈洗到了楚卫头天换下来的外套,枣红色的夹克衫,胸口的兜里插了一枝钢笔。冯陈把钢笔拔了出来,顺手一摸,摸出来一张纸条。
分局开出来的行政事业性收据,盖着鲜红的章,日期就在前两天,5000元。
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要想拿到这样一张收据,所付出的代价,绝对要比字面上的多得多。
冯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叹了一口气,把钢笔放在了床边,收据放进了抽屉。
唉,本来以为,欠他的,都已经清了呢。
楚卫醒了,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满院子万国旗一样挂得铺天盖地的湿衣服,你全洗了?我穿什麽!
冯陈愣了一下,低头从箱子里找出自己的衬衫和外套扔过去,凑合穿我的吧,都是干净的。
楚卫倒也不客气,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套完了一伸手,裤子呢?
冯陈摸摸鼻子,扔过去一条卡其裤,还要什麽?先说清楚,内裤不借!
美得你!楚卫瞪他一眼,套上了裤子。
穿这麽正式打算去中南海开会啊?冯陈开了句玩笑,知道门朝哪边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