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她的脑袋,宠溺道:“好。”
“你想帮祝商是不是?”
走了两步,刘珣却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季瑶垂眸看着青石砖造就的地面,老老实实点头道:“是,他帮过我很多,于情于理,我都该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更何况这次是他出手帮的谢家,我也不过是和他做的等价交换。”
“我知道他手段通天,可你要知道他是来复仇的,他不是为了党争而站到谁的阵营里去,你一定要看清楚了,他是打着毁灭金陵的目的来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刘珣顿住脚步,认真地看着身侧的人,提醒道,“他和你不是同路人,总有一天要站到我们所有人的对立面,你能眼睁睁看着金陵毁在他的手中吗?大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朝政,你要这么眼睁睁看着败在他的手中吗?我可以不和定王殿下说起祝商的事,但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想明白,自己和定王殿下坦白这一切。”
季瑶紧紧咬着下唇,心里很是犹豫,刘珣说的没错,可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祝商帮助了自己,她早就将祝商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如今要她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她也下不去这手。
“祝商一日不除,金陵就没有一日安稳的日子。”刘珣见她犹豫不决,再次出口。
祝商一日不除,金陵就没有一日安稳的日子……
这句话传入季瑶的脑中,在她脑中不断来回地跌撞,个人的仇恨和国家安危来比,确实是太小了,可是自己和祝商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她为了家仇恨不得血洗东宫,退一步说,倘若没有党争,而太子注定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那么自己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和大宋的安危做抗争?又何尝不是在同全天下的百姓做抗争?
祝商是这样,她是这样,身边的刘珣又何尝不是如此?
季瑶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醒来后得知这些事很是震惊,却因为没有亲身经历的经验,所以这些记忆少了那么一些痛苦。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听着看着旁人说起那时的事,她自然是气愤之极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的心口却很久没有为此而痛过一回。
她不由得有些心痛从前的那个自己,陷在仇恨的深渊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一无所有,空有一身的仇恨。
所以现在的季瑶偶尔想过放弃复仇的念头,可是当她清醒过来,看着偌大的常府,看着身边的人,她就觉得无形之中背负了不得不复仇的压力。
很多时候,这像极了一项任务,而非骨子里的挣扎。
“对了,肃王很快就要成亲,就在这个月的十八号。”刘珣提起肃王,声音难得的有些感概,季瑶侧头看去,只见他脸上满是怀念之情。
季瑶被他的情绪传染,当下也很是感慨道:“是啊,没想到我们四个人,孔雀竟然是最早成亲的,一晃数年,每个人的变化都好大。”
听到熟悉的孔雀二字极其自然的从季瑶口中说出,刘珣忽然觉得有些嫉妒,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季瑶叫自己白鹿了,多月前他还同白鹿这个称号与季瑶翻脸,今日竟是这般渴望,她能够再喊自己一回白鹿。
“刘珣……”
季瑶的声音打破了刘珣的幻想,他轻轻应了一声,看向季瑶,只听季瑶缓缓道:“你想继承康王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