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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你下回温柔一些就好。」她反过来安抚他。
「好……」不对,他答什么好?哪可能还有下回,不可能再有下回的!
「你说柳尚书满嘴……谎话,是指他夸我好看是谎话?还是指他赞我毫无皇亲骄纵是谎话?或者是待人和善有礼不摆架子是谎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皇城第一才女是谎话?」
「不是这些!是你问他你若不是公主,他中不中意你这件事!他说出『当然』这两字时在放屁!」
「我没有听见柳尚书是否在那时做出不文雅之举。」她故意误解。
「我不是说他真的放屁,而是他——他不是真心诚意说『当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没看见吗?」伏钢一急,声音就跟著大起来。
「我倒觉得柳尚书很真诚。」她当然看见了,柳扬是为何接近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柳扬喜爱她公主的高贵身分,比喜爱她李淮安更胜数分。
「你眼睛被蛤壳黏住了吗?他灌你几杯迷汤你就发傻发痴了吗?你是笨蛋吗?他摆明是因为你是公主才对你大献殷勤,你乐个啥劲呀!你就试试真的变成死老百姓,看他会不会多瞧你半眼!」伏钢吼她。
李淮安从来都不是蠢人,她不是很会看人吗?为什么就没瞧见柳扬的心思,还替柳扬说话,说他不是势利之人,说什么倍觉欣慰?欣个屁蛋啦!
思及此,伏钢更气了!
「我不该相信他吗?他天天都勤奋地往我这儿跑,偶尔送我小玩意儿,陪著我一块去赏花,吟吟诗,聊聊天,谈谈心,他待我好,逗我开心,听我诉苦,没有人比他更好。他可不像你,只有打赌输了才来匆匆去匆匆往我这儿跑,喝完一杯茶就走人,一走又是一年半载,你现在却控诉他不真诚?难道……你比他真诚吗?」李淮安淡淡说道,一番话里虚多实少。柳扬是天天勤奋往她这儿跑,也送她许多讨好的小玩意儿,但却全被她婉拒退回。至于赏花吟诗聊天谈心都是不曾发生的事,倒是埋怨伏钢的部分比较多。
「我、我——」他完全没有立场替自己辩驳……
「请你下回打赌时,不要再寻我开心。你可以上任何一位公主那儿要茶水喝,就是不要找我,我不喜欢让你这样操弄。虽然我是你最嫌恶的皇亲,但我也是个人,我也会觉得难过觉得困扰。还有,我不想让柳尚书认为我与你真有任何暧昧,你一个大男人或许无关痛痒,我是个女孩子,名节得顾好。」她看见伏钢脸上闪过的手足无措,几乎差点要投降,但……伏钢呀伏钢,你太顽固了,我用软的你无动于衷,不得不改采硬的,你得吃点苦才行。
「……谁稀罕向你要水喝?你以为我爱来吗?我只不过是输了赌,不得不——」
嘴硬的死小孩,你再吠呀,再多吠几句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李淮安瞅著他,心里犯嘀咕。
伏钢喷吐著气息,嘶嘶有声,足见火气高张,就在李淮安以为他又要口不择言胡乱猛吠的同时,他开了口,却不是她所以为的怒咆狂吠。
「那个啥尚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真心,他只是喜欢你是十八公主,不是真心喜欢你。」
说完,他掉头就走,不替自己多做解释。
李淮安想开口留他,他却已经不见人影。
「……你怎么这样?你不知道就是这种关心,让我一直被你吸引,眼里怎么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吗?」李淮安苦笑——有苦也有笑。无法得到对等的感情是苦;他心里仍很在意她、不希望她所遇非人,这让她心口甜丝丝的好想笑。
伏钢不擅花言巧语,从不说好听话,却能在她激怒他之后,还是担心地想说服她,要她当心柳扬。
他这个行径,值得她更爱他一些。
「你不也一样,只是讨厌我是十八公主,不是真心讨厌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