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好哇。”他自在地冲他们招手,晃荡着走出去了。
有人跟了上来,明目张胆跟着,魏昭走他们也走,魏昭停他们也停,都懒得拿什么东西做掩饰。魏昭身上就像罩着个悄无声息的大罩子,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安静。
只有孩子们还在说话。
拐过一道土墙,小孩子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他们三五成群地拍着手,清脆的巴掌声和尖细的童音合在一起,把山村的寂静戳了一道口子。这声音杂杂拉拉混在一起,远处只觉得闹得人头疼,走近了倒能听出几句带着古怪口音的童谣——
白子白,涝山老,王家祠里打秋膏
揭了皮,剁了脚,红红一块火上烤
白子白……
有孩子看到了魏昭,停了下来,那一群孩子便像听到风声的鸟,呼啦啦一片安静了。
魏昭以前也钻过许多山沟,见过不少凡人的村童,那些孩子多半干干瘪瘪,黑瘦得像只猴子。眼前这些孩子浑然不同,他们看着白白净净,有一两个甚至显出几分喂过头的富态。可惜一张张白嫩的脸上并没有小孩子的活泼,他们的目光又冷又野,白瞎了孩子的脸,倒像什么吃肉的动物。
忽然,一个孩子指着魏昭的手,尖叫了起来。
这年纪的孩子总是叫嚷,怕也叫,怒也叫,喜也叫。这声尖叫满是欢喜,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所有孩子脸上同时绽开了喜悦。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哨子被人拼命吹响,他们在这扎耳的噪声中向魏昭扑了过来,小小的手勾成爪子。
跟着魏昭的大人就这么看着,有人还笑了,觉得很有意思似的。孩子们冲得毫无征兆,动起来极其快速,而魏昭身后又被高高的土墙挡着,没有可以退的地方。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也难免再这突然发难下吃个亏。
魏昭退后半步,双腿一蹬,猿猴般爬上了土墙。跑得最快的孩子已经冲到了土墙下,伸手去够魏昭,魏昭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一起拽上了墙。
孩子们都停下了,愣愣地仰着头看墙上。
魏昭站到了两米多高的墙头,他本身人高马大,把胳膊伸直了超过两米。那个跑的最快的男童就被提到了四米多高的地方,胳膊被魏昭掐着,在半空中晃荡。
“好玩吗?”魏昭说。
那孩子喉咙里发出了困兽的嘶吼,两只脚拼命蹬着,另一手来抠魏昭的眼睛。魏昭看也不看他,只是提着他胳膊的手向下一甩,只听“咔哒”一声,那孩子的肩膀一扭,完全脱臼了。
“好玩不?”魏昭露齿一笑,抓着孩子的手稳如磐石。
狰狞发狠的表情慢慢从男童脸上退去,渐渐浮现出惊恐,这表情倒符合了他的年纪。男童发出一声又怕又痛的嚎哭,被魏昭晃荡了几下,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墙下的孩子怨毒地瞪着魏昭,刚才袖手旁观的大人们怒气冲冲地要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