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簪花夜行 玄笺 1123 字 1个月前

裴玉眯眼看他的背影,道:“见过一次,还交过手。”

她对祝葳蕤交代道:“我有要紧事,待会回来。”

裴玉退出人群,跟上了钱柳。

钱柳的轻功比之前也有很大的长进,只是还比不上裴玉。

白衣负剑的女子拦住去路。

钱柳怒目而视:“阁下为何和我过不去?”

“我为何和你过不去,你心中很清楚。”裴玉抬起眼帘,冷道,“在义邕杀害袁木匠一家的人,是你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玉不与他费口舌,持剑径自攻了上去。

钱柳抽出判官笔急格。

叮。

清脆的交击声响在山道。

钱柳与她缠斗数十招,仍然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一只手袖子一抖,梅花镖激射而出。

裴玉早防备他这招,一剑刺中梅花镖,反向钱柳肩头打去。

钱柳惨叫一声肩头中镖,胸前同时中掌,重重倒在地上。

裴玉用剑指着他,居高临下道:“说,为何滥杀无辜?”

“你信口雌黄,污我清白,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我无冤无仇,你恃强凌弱,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裴玉蹲下来,在他怀里摸索一番,取出来一张叠得鼓鼓的纸。

纸上记录的东西很是眼熟。

“这是什么?”她二指抖开纸张在钱柳眼前。

“是我本门内功心法!”

“哦?我竟不知开阳门是以童子心头血练功的。”

钱柳脸上青白交加,竟将眼一闭,脖子一梗,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好带走,裴玉索性将他打晕,拖进灌木丛里。

回去叫了人过来,秘密地运走了。

各地有锦衣卫驻处,裴玉没有贸然将人犯送到衙门,而是暂时扣押在那里。

她觉得此事或许要先请示陆如琢。

陆如琢一觉睡到晌午。

屋外的蝉少有的安静,她将玉玦压到枕下,里面的那张纸叠进盒子里,懒起梳妆。

打开房门,裴玉正在檐下站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姑姑起了。”

“有事?”陆如琢故意冷脸。

“有事。”裴玉神情认真。

“……”陆如琢道,“就在这儿说吧。”

“我抓到了在义邕作案的凶手。”

“是谁?”

“开阳门的钱柳。”裴玉道,“姑姑,开阳门也算名门正派,弟子怎么会练邪功。”

“谁告诉你名门正派就不会练邪功?”陆如琢似笑非笑。

“是我浅薄。我已将人关押在滁州锦衣卫驻处,是否送交官府?”

“不急,待此间事了,一并押送回京。”

“是。姑姑还有吩咐么?”

“没有。”

“那我先告退了。”

连日大晴的滁州迎来了一场连绵细雨,驱散了燥郁的暑气。

丝丝细雨从天井落下,院中的青石也洗得碧绿。

裴玉推开了窗户,丝线一样的雨水扑在脸上,她看向对面紧闭的窗户,不知对方睡了没有。

陆如琢最喜欢在这样的阴雨天小憩。

她最会享受。外界听到她的大名便闻风丧胆,在裴玉面前却是个逮着机会就让自己舒舒服服,需要好生伺候的人。

婢女在她房间里吗?

有没有给她盖毯子?

裴玉目光试图通过那扇窗户透进屋里。

闭紧的窗户动了一下。

裴玉以为是盯得久了产生的幻觉,她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和陆如琢四目相对。

裴玉一怔。

陆如琢看见她,似乎也有些意外,她伸手啪的将窗户合上。

婢女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刚才不是说想赏雨?

陆如琢背抵着窗户数了十个数,再次拉开一条缝,从缝里往外看。

对面的窗户也关上了,再不见那道身影。

雨丝从重开的窗户飘进来,打湿了花瓶里的三角梅。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

五更时分,陆如琢被敲门声吵醒。

“都督。”

陆如琢拉开房门,蓑衣斗笠的裴玉站在房檐下,和未尽的夜色融为一体。

“属下今日出城,特来请都督赐信物。”

陆如琢回屋取了令牌给她,未发一言。

“属下告退。”

裴玉倒退进下着雨的天井,转身大步离去。

城门刚开,一人一骑冒雨出了滁州城,疾驰而去。

……

西阁属于落英宗的太师椅里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祝无婳一身红衣,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冷意。

诸葛珏和祝葳蕤仍然在原来的座位里,身边的人却换了一个。

裴玉不见了,陆如琢来了。

陆如琢面无表情。

祝葳蕤不敢说话,把手藏进诸葛珏的袖子里,摸着她的手腕压压惊。

诸葛珏:“……”

陆如琢经过五轮连胜,今日安排了新的比试,对手是一个名为秦伯驹的人。

秦伯驹闭目坐在比“六绝”偏僻些的雅座,四十多岁,精壮身材,手边放着一杆用黑布包裹的长枪。

陆如琢先前创造的一招败敌神话,让她的关注度出奇的高,连带着她的对手在赛前也被多次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