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大少提枪上马再续前缘 沈顺儿激情拍摄循循善诱(1 / 1)

沈顺和谈了五年的劈腿男朋友分手了,在一个晚上。

很平常的一个加完班的晚上,沈顺从便利店回到家,在玄关处发现了两双摆放凌乱的鞋,地板旁边还散落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这两双鞋的其中一双是顾珏的,沈顺每天都能见着,很熟悉;另外一双嘛,也很眼熟,毕竟前两天他们高中同学聚会上面才见过张泠穿。

顾珏的初恋男友是他高中同学,叫张泠,是个特别美的oga,这个沈顺知道。自己当年能跟顾珏谈上也纯粹是捡了漏了。正好碰上顾珏张泠二人吵架冷战,因为张泠家里要他要出国上大学。顾珏见张泠心就要抛下自己出国读书的样子,一怒之下跟他分了手,适逢不懂得审时度势的沈顺朝顾珏表明心意,顾珏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沈顺的表白,虽然他当时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个了解,纯粹只是为了气一气张泠。

沈顺当时可太高兴了,毕竟顾珏可是标标准准的高富帅、优质alpha,校内外一致默认的校草,哪是沈顺这样普通工薪家庭长出来的普通样子的小透明beta能搭上的。

沈顺轻轻关上家门,没换鞋,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听见里面的激烈声响,嘴角歪了一下,像是在笑,要不怎么说呢,知道的少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他当时在同学会上就觉得这俩人指定有问题,张泠主动跑过来要挨着顾珏坐,顾珏跟他碰杯喝酒的时候眼神都要拉丝了。要不说这俩人是老情人呢,默契地都把坐在顾珏另一边儿没人找聊天的沈顺当空气了。

卧室里面顾珏激战正酣,沈顺听了都佩服顾珏风采不减当年,毕竟他们因为性生活不和谐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一般都是顾珏定期去st找些小鸭子疏解释放下alpha无处安放的信息素,实在憋不住了才找沈顺让他用五指姑娘帮帮自己。

沈顺是个beta,按理来说没有oga那么娇气,在床上应该也更放得开些。但是谁能想到呢,沈顺底下还长了个逼,是个不折不扣的畸形。也正是因为他beta的身份,顾家那边知道他俩的事儿,但一直没提两个人结婚,除了顾珏妈霍萧,也是个beta。

顾珏嫌弃他那畸形的性器官,更没有耐心在性事中多花费半小时去扩张那两个个比常人要小得多、生涩得多的入口。再加上沈顺是个没什么经验的beta,他父母因为他先天畸形的身体还那么幸运能攀附上顾家,对顾珏已经是千恩万谢,所以在性生活上更多的都是叫沈顺忍耐。

在一开始因为下体撕裂失血过多沈顺被送去几次医院后,顾珏就对沈顺失去了性趣,在好事者的推荐下去了一次gaybar,之后就频频流连st夜不归宿。

对此沈顺一开始还挺难过,但后来也就渐渐麻木,由着顾珏来了,那份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带着崇拜的、遥远而虚幻的爱意也就因为诸如此类的琐事在这五年时光中给消磨殆尽了。

沈顺看着卧室跟前脱下的皱成一团的衬衫和西裤,听见里面张泠像是失去神智的高亢呻吟,一只手默默掏出了手机,划到相机页面,点开了录像,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或许生活真的磨练了自己,他此时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冷静得可怕,脑子里已经无比清晰地想好了下一步,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虚掩的卧室门被啪的一下打开,沈顺跨入室内,举起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在床上赤裸纠缠的两个人。他皱了皱眉,没料到是二人采用的是oga上位的姿势。即便身为beta,他也被室内高浓度的信息素、汗液、精液的味道给熏得够呛。

“!顺儿!你t有病吧!把手机给我放下!”顾珏听见门响,反应极快地把早已失去神智的张泠一把揽进被窝里,自己翻身下床搂了件裤衩就要去抢沈顺举着的手机。张泠已经是彻底宕机了,红着张大花脸手臂伸出被窝要去抓顾珏,oga本能地留恋强大alpha的气味。

沈顺在看到顾珏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就预感大事不妙,确认了一眼确实录上像了,把手机一关揣进衣兜里,撒丫子就往屋外跑。

听见身后传来的顾珏踉踉跄跄的急促脚步声,沈顺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坚持要住这套离便利店近的小房子,没跟着顾珏回顾家三层高的老宅子住,不然的话这会儿早该被顾珏追上了,跑都没地方跑。

空气中顾珏咖啡豆味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沈顺知道这是顾珏下意识在使用alpha的身份来压制自己。可是这对他一点儿用没有,他不仅是个畸形beta,还是个腺体发育不完全的beta,这意味着他天生地就对各种信息素不敏感。

所以信息素压制对他来说屁用没有,反倒有点像是一条狗在附近撒了泡尿,空气里弥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骚味。

沈顺也就是在刚刚才闻到,张泠的信息素应该是奶油味的,咖啡豆配奶油,还挺配。

沈顺不合时宜地想起店里最近新上的咖啡,叫阿芙加朵。难喝得一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下年轻人些就好喝这些咖啡,连原来卖的很好的袋装奶茶都不怎么愿意光顾了。

他跑到门口,把大门一关,不管顾珏怎么捶门大喊,又或者是拉门推门,沈顺就是不开。

他因为肾上腺素快速分泌,手指哆嗦着把钥匙插进门孔里转了三圈反锁住,没把钥匙拔下,这样任凭顾珏喊叫拍打,亦或者终于想起来用钥匙去开门,都打开不了这扇门,他给反锁了,顾珏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无能狂怒。

沈顺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点亮手机屏幕叫了个车,事发突然,他今晚只能暂时歇在店里。

他们住得偏僻,在城区的角边,虽然没有顾家老宅离市中心要开车3小时那么远,但为了将就顾珏不愿意住市里的老破小公寓,他们最后还是选在了这里,城郊的花园别墅区。

沈顺抽了两口烟,这个习惯不好,顾珏说了他两次见他不改就没再提了。而沈顺自己也想过要戒烟,但便利店工作经常需要他值夜班,不抽几口烟根本熬不了一整夜,所以戒烟的计划也总是以失败告终。

门那侧敲打声音渐渐平息,沈顺估摸着是顾珏累了,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打的车快要来了,他最后深吸一口烟,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门上,对着门朝里边的人开口说道:“顾珏,咱俩就这样吧,再耗下去也没意思。其实看到你和张泠能破镜重圆我还挺高兴。”沈顺掸掉烟灰,即使顾珏没反应他也自顾说道:“我录视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吧,咱俩谈了五年,按理来说我也该知足了。但你知道的,这五年我没找你要过一分钱,除了这套房子是你家那边给的首付,月供都是咱们各付一半,平时水电气啥的也都是对半开”

门那边突地传来一记重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沈顺没被吓着,琢磨出些意思后又笑了,他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不愿意搭理他。他太了解顾珏了,顾珏也很了解自己。这不,他点到这个份儿上,顾珏也明白了,然后就生气了。

其实沈顺也不明白,顾珏跟他在一起五年图个什么呢?最开始可能只是做给张泠看,但人张泠都坐上前往阿美莉卡的飞机了,他俩还演戏,一口气不歇地又演了四年,人都深造完毕又坐飞机回家了,他俩还每分,谁看不说一句敬业啊。

沈顺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小帅,180的个在南方已经很可观了,学生时代也收到过几张女生给的情书。没那个闲钱去上大学,他早都出来打工,每天琢磨着怎么不让顾大公子瞧不起,勒紧裤腰带挣生活费。直到这半年才在便利店里算是安顿下来,平常因为要搬运便利店进的货身上也算是练出点小肌肉,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颠倒的作息、青白的脸色以及才23、4就往下垮的眼角。

所以顾珏跟自己搭伙过日子是图啥呢,他们连性都没有,更别说爱了。要是说顾珏爱吃沈顺炒的菜这天南地北的,顾家找一个川菜师傅还找不到嘛,不至于让一个厨子和他顾大少同一屋檐下生活4年吧。

沈顺琢磨这事儿也挺久了,一直没琢磨明白。今天看到张泠,才多多少少明白了点儿。或许顾珏就是懒呢,习惯了有沈顺在身边儿了。

要是遇到更好的,立即提枪上马咱们顾少爷也是做得出来的,拿着正牌男友当备胎,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还能拿冤种男友打消家里人催婚的念头,一箭三雕,谁看了不说一句诸葛在世啊。

屏幕亮光显示车辆已到达,沈顺看着一辆白色商务车停靠在自家门口,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司机再等一会儿。

他转过脸来,为了拿点分手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我也不是要敲诈,我没那个胆子敲诈您。我千不该万不该死要面子要跟你顾大公子a生活费,这几年打工挣的钱不仅一分儿没存下来,都用在补贴家用上,我还因为之前头脑一热想着给您买点儿能拿得出手的、倍儿有面的领带作礼物朝肖凯借了小三万呢。所以呢,哎我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这房子的名字我记得也没写我的吧,早知道当时就不跟顾妈妈谦让了。”沈顺说到钱,那是真心实意心痛,关键那领带买了也没见顾珏带过,更心痛了。他见顾珏还是不给反应,有点着急,他盯着红色的烟头寻思一会儿,有了对策:“我最近也确实遇到点困难,店里生意不好,我害怕我干着干着又失业了,我又缺那个救急的钱,所以我想,要不你顾大公子就行行好,给点分手费,咱们就好聚好散?”

外面传来两声喇叭,是司机等得不耐烦在催了。

沈顺连忙往他那边去,边跑边回头朝那栋曾经自己住过五年的房子喊话:“欸顾珏!我要的不多差不多五万块钱吧,你就当江湖救急做好事得了。我车到了啊,我先走了。”

沈顺坐上车把车窗打开,还想听听顾珏有没有回应,遗憾的是啥也没有,他就像是对着空气放了个屁,一股脑全都被吹散了。

而顾珏此时站在家门内,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怒冷静下来,但还是在听到那句带有回音效果的‘五万’时没控制住捏碎了手机,彻底不愿意搭理沈顺了。现在正烦躁得没边儿,在厨房接了杯水,琢磨起今天晚上这事儿来。

不怪他,沈顺跟他一直都是‘沉默是金’的相处模式,除开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那几个月要稍微活泼点,沈顺后面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三句打不出个屁来。再加上他这一气之下找了个残疾畸形的beta,跟自己前任张泠一比根本没法看,被自己那帮哥们儿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正后悔着,也不想看到沈顺,更不在意他的变化,于是两个人处着处着就成现在这样了。

到后来顾珏看沈顺也不管自己出去过夜,还算识趣,每天晚上自己回来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再加上顾珏他妈挺喜欢沈顺,这个和自己同为beta的小伙子,觉得他长得就清清白白的样子,特别讨人喜欢。顾珏为着他妈,又确实爱吃沈顺做的菜,也就没跟沈顺分,姑且貌合神离地过了那么四年。

“嘶”顾珏想得入迷,没顾得上喝口水,被自己点的烟给烫着手指,这才回过神来把烟给掐了。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抽了,对身体不好,张泠也不爱他抽,这还是这三个月来的第一根烟,虽然没抽几口,但也算是破了戒了。

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不算轻快的脚步声在慢慢接近厨房,是张泠起来了。他起得匆忙,估计脑袋还是迷糊的,就披了件衬衫,几乎是半裸着走到顾珏跟前。脸上红晕还没消,眼角还残存着刚刚激烈性爱导致的湿意,嘴巴也是肿的。

“珏,怎么出来了?”声音也是沙哑的,身上那股奶油味也带上咖啡的味道,张泠靠在岛台,就着顾珏刚接满杯的水喝了一口,又倚靠到他身上。

顾珏伸手摸上他腺体,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已经没了调情的心思。

“刚刚沈顺来过,给我看见了。他没说啥就走了。”顾珏感受到怀里张泠一僵,安抚似地将手覆盖在他后脖颈。

“他怎么说?”张泠没想到沈顺这么虎,但想他也憋不出什么坏招来。他手抓住顾珏的,从他怀里出来,放下水杯,正对顾珏问道。

“没怎么说。他能说些什么,就分了呗。”顾珏轻声嗤笑一声,不打算把他这段感情加上床照就值五万块的消息告诉张泠,太丢面儿了。

顾珏双手揽过张泠,娇小的oga很容易就被他揽入怀中,他下巴轻轻搁在张泠肩上,细细嗅着香甜奶油味的信息素,“乖,你明天就搬进来吧。”

张泠面露喜色,没想到沈顺说到做到,真跟顾珏掰了,自己本来还有点担心,怕他做事不干净,忙不迭点头说道:“嗯!太好了,珏,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

顾珏微笑着拍了拍张泠背,没搭话茬。鬼知道刚刚回国的张泠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昨天结束一个月的外派回家,又是怎么跟掐好点儿一样,自己一下飞机就打来电话约喝酒吃饭,还把他带到一家没去过的gaybar,喝怎么就能那么巧,没喝两口酒张泠就适逢假性发情期,自己不得不把他带回家。

顾珏细细寻思着,总觉得是沈顺阴了自己一把,但没啥证据。再说有旧情人投怀送抱,他求之不得,就是想到之后沈顺如愿拿到那五万块会乐得来嘴巴咧到耳后根儿的样子就心气不顺,说什么也不愿意给。

床照又怎么样,沈顺当那些娱乐小报白写了吗,顾珏闲着的时候还叫小秘书去给他买过几份,里面尺度之大,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拍到了他那儿的特写,虽然上面遮了一层可有可无的白床单,但基本就跟裸着没区别了。总之他顾大少爷是坐视了‘多情又多金’的人设,还有些‘实力’,因此收获梦男梦女一大把。

颇有些破罐子破摔,顾珏心里拿定主意这回就要当一把铁公鸡一毛不拔,心情颇为不错的揉了揉怀中张泠的头发,对他说:“走吧,不早了,咱回去歇着去。你今天也累着了。”

顾珏拉着因为之前陷入发情而酣战、现在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的张泠回了卧室歇下了,睡前临了他又设想了一番沈顺虽然拿着自己艳照但又一分儿钱拿不到的精彩表情,心中不禁飘飘然,兴头上来了又免不了胡来一通,折腾张泠折腾到天光半亮才心满意足睡去。

沈顺这边儿朝顾珏别墅家门口喊完,在几声附近被吵醒正惊叫的家犬叫声中他忙里忙慌的上了车,关上门,在副驾驶坐下。他想着毕竟是深夜了,司机跑一天单,容易犯困,他坐前边儿也能多少帮着看点儿。

“手机尾号。”司机语气有些不耐烦,边说着边拿手指敲着方向盘,别说,就算这样,声音那是低沉有磁性,还算挺好听的。

沈顺麻溜地报出自己手机号,对司机师傅的小脾气也表示理解,毕竟人家等自己这么久,确实有点对不住。

夜深人静的,城郊路上半个人影都见不着,车里没放音乐,静得沈顺有点发怵,眼睛在车上到处乱瞅,这才发现自己上的车还是辆兰博基尼,正儿八经的烧钱车,感情这司机还是个富哥,晚上出来跑单体验生活?

沈顺越瞄这车越觉得古怪,瞧瞧这真皮坐垫,瞧瞧这暗黑色系低调高端又不失奢华的内饰,仔细嗅嗅还能闻见那种一闻就知道特别贵的香水的味道,沈顺心想,这是真富啊,拿这种档次的车来跑滴滴,说不定这位师傅跟顾大少爷是一个级别的。

说来也怪,浸淫在顾大少爷周围,这五年来沈顺还是没能学到点儿金汤银碗的属于上层讲究人的生活,反倒是成天都在琢磨着今天店旁边菜市场蒜苗能不能降点价,哪哪儿超市明天又打几几折,期望在不算高的便利店薪水里抠搜出别墅的月供和水电。没办法,他只是一个beta,这个社会最常见的工蜂,不论如何他的生活已经注定了与琐碎之事为伍,是实用与性价比成就了他生活的底色。

心中一边想着,沈顺对这司机就越发好奇起来,忍不住跟他攀谈起来:“师傅,这么晚了,还出来接单呢!真是辛苦啊!”

师傅听到沈顺自来熟的搭话,只是礼貌性的嗯了一声,没起话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人喜欢清净,不乐意有什么其他的交谈。

沈顺见他这样,心中先是有些鄙夷,这是一种常见于中低层人民对上层阶级的刻板情绪,但他眼光一扫,瞥见这位还算年轻的师傅脖子后面贴了一个不算显眼的、类似胶带似的东西,心里头那点儿瞧不起瞬间一扫而空,转而就着车内的灯光,细细打量起这位看着过分年轻、面容又稍显稚嫩的师傅来。

不算敞亮的暖黄灯光下,沈顺首先注意到的是司机师傅的一双手,与他自己指腹粗糙、大大小小疤痕满手心儿的手不一样,这司机师傅的手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件艺术品,纤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精心养出来的,一点儿瑕疵都挑不出,此刻它们轻轻搭在车方向盘上,瞬间把那方向盘衬得又高了几个档次。

沈顺暗自咂舌,自惭形秽似的将自己的手揣回兜里,又偷摸着把视线上移,啧啧瞧瞧这白玉似的皮肤,他虽然也白,但很明显就是缺少阳光与正常作息的青白,就算在大太阳底下看也跟鬼没甚区别,但这位司机小哥的就不同了,皮肤白得像块儿上好的羊脂玉,瞅着就价值不菲,也肯定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更别提那下巴,那比他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颚线,那整都整不出来的高耸鼻梁,还有那一对浓眉以及额,正在盯着自己的、瞪得溜圆的大眼睛。

偷看被抓包,沈顺第一时间移开视线看向漆黑车窗外不断闪过的路灯,嘴上也不闲着,对人司机小哥观察的这么一小会儿,他心想已经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儿,瞅准个时机开口朝人说道:“司机小哥,你是从家里出来体验生活的吧!大半夜还开着滴滴,也是不容易啊。我没啥别的意思,就是看您这车特高级,心里特别羡慕,我一直想有一辆车来着,当然没您的这么上档次,我就想有辆能代步的车,上下班开开得了”

沈顺话音落了微微转过头去,见司机小哥没再盯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劝起人来:“家里人安排啥咱现在或许理解不了,但总归是为了咱们好。您说说,您一oga大半夜的开滴滴挣钱,这不是胡来嘛!有点儿太危险了嗷!您是没见过,不知道大晚上的什么牛鬼蛇神的都出来了,要是哪天运气不好遇见个不懂事儿的alpha,那是跑都没地方跑啊”说完沈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连忙找补说道:“欸请您一定放宽心啊,我就一beta,也没啥坏心。跟您说这些也是因为看您”

他已经把这司机师傅当成又是一从世家大族里跑出来的oga,或为逃婚或为逃灾的,这年头其实也不是不常见。受新oga平权运动思潮影响,一大批oga走上街头向全社会呼吁alpha独裁社会不可取、应给予所有人,包括oga,平等工作、独立生活的机会与权力,禁止oga性化、奴隶化、圈养化等等诸如此类的,连沈顺看店的时候连着好几天被硬塞了好多印有各种各样的宣传纸条,因此今天好容易见着活着的了,他寻思也不能辜负这些宣传纸条的教育,立刻就劝上了。

他并不反对oga平权运动,相反的他觉得让oga自己选择出来工作反而才是对的,像之前一直由家族长辈、父母、alpha/beta兄弟决定oga命运的,那太专断了,根本就没把oga当人,当然是分外不可取的。但是像这种小孩儿他又瞥了一眼师傅后脖子处的抑制贴,大半夜跑出来开出租,或许是跑的时候啥也没带,就带了辆自己平时开的车出来。开兰博基尼跑出租已经够打眼的了,哪承想里面还坐了尊羊脂玉似的oga呢,这要是被不怀好意的歹毒之人撞见,那不真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这oga干啥不好,干啥也不能在夜里开出租啊!

沈顺越想越替这司机师傅心焦,这人瞅着还没他大,估摸着是刚成年家里才给提了辆车,要是出事儿了哪了得。他心一横又要张嘴去劝,话都递到嘴边儿了,一直没说话的司机师傅‘嘭’一声双手砸在方向盘上,车子一个急刹给停住了。

“我不是oga。”

沈顺吓得够呛,脑子倒还是打得滑,忙点头称是:“是是是,您不是oga,您怎么会是oga呢?哈哈,我也是脑子里缺根筋,说什么不好,您这派头,哪会是oga会有的呢,oga怎么敢开夜车呢?您说得太对了,您肯定不是oga,哈哈,哈?”眼见那司机小孩儿脸越来越黑,神经大条如沈顺也终于知道住嘴了,他表面上不断给这位不知道是从哪家跑出来的师傅不断陪笑,心里面门儿清,已经下了定论:这是oga恼羞成怒了!自己也真是的,没一点儿眼色,干嘛拆穿人家,多没安全感讷!

沈顺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周到,正想再安慰几句,哪知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哟,好兄弟肖凯打来的。

“欸师傅,对不住,是我刚刚说错话了,您见谅!这儿离我店里也不远了,要不我还是走过去吧,您也能早点儿收工。”沈顺没急着接电话,摁了静音,瞥了一眼导航上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3k,心里肉疼,面儿上倒还是笑着跟师傅赔了个不是。

害这可是兰博基尼的3k啊夜里打车本来就贵,他打到的还是辆专车中的专车,沈顺已经在庆幸幸好分手了,这个月不用还房贷,还能净赚五万,打车费总归是不愁了。

沈顺话说完车内是一阵沉默,只有他手机静音后嗡嗡的振动声,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小哥开了尊口:“没事儿,我还是给你开过去吧。”语气颇有些心气儿没收干净的咬牙切齿。

对此沈顺自然是千恩万谢,车子开回到公路上继续行驶,他也顺势接通了肖凯的电话。

“喂,凯哥,咋啦?”

“我去!你个没良心的,终于接啦!你再不接我以为你是寄在顾鳖孙家里,撇下我直接驾鹤归西了呢!”肖凯没好气儿的声音直穿沈顺耳膜,他没忍住将手机拿离耳朵远了些。

沈顺听筒声音放得大,在本就安静得要窒息的车里堪比扬声器了。宣柳心里本来就烦着,没想听这茬,奈何他俩声音太大,他基本上算是被按着脑门儿在听了。

“害,哪能的事儿啊,瞧你说的。小爷本来是个寿星公的命,都是被你这张损嘴给啐没了!”沈顺被肖凯逗乐,笑着骂了回去,没注意到车速放缓下来,“欸凯子你可得听好,这回小爷我啊,算是发达了!哈哈哈哈”沈顺一想到自己手机里顾大少爷的艳照,心情是美得来没了边儿,“这回总算能跟顾珏那王八羔子断了!我是那叫一个心情舒畅啊,想不到我沈顺也有今天!”

宣柳默不作声记下二人名字,手指握紧方向盘,车速进一步放缓。他是把这俩人真当啥坏人了,思忖着惩恶扬善回馈社会,顺带发泄点儿心底郁闷,正犹豫着呢。

这边儿沈顺正跟肖凯美呢,肖凯问他发生啥了他也不说。肖凯拿他没办法,又问了句:“那你现在是重归单身了,兄弟当然是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是咱们呢,需要面对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顺儿,你今晚歇哪儿呢?欸要不要来我这儿啊,你知道的,人家这儿总是为您敞开的~~”

沈顺被肖凯夹嗓子的话给真心实意的恶心到了,yue了一声,面上笑容一收,正经起来:“凯子你放心吧,我早合计好了,今晚歇在店里,正好最近月中要做活动,店里人手又不够,跟我一起搭班儿的,喏,就小陈,人考公真上岸了,这周提的辞呈,嚯,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们还闹他要让他请客吃一顿呢,人也不小气,要说请我们吃烧烤呢害,扯远了,总之就是店里要做活动,风叔巴不得我们多上点儿班把小陈的空顶上呢。我都跟风叔说了,今晚再去帮店里做次盘点,再把货架整理了,明天李姐来了就能直接开店了。”说到这沈顺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自以为颇为隐晦地朝司机小哥瞥了一眼,然后对肖凯说:“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每次跟你一说准没正经事儿!就问你一句,周末小陈请烧烤你来不来啊,我记得你还给他补习过申论呢,人还问起你呢,我看那意思啊是对你有想法呢,哈哈哈”

肖凯一听,没管小陈咋想的,一听见他的顺儿请他吃烧烤,啥也顾不得,一股脑全给答应下来:“那我必须来啊!你跟小陈说啊,有我肖凯在,烧烤那天谁都不准再开酒了,我指定拿点儿真货给大家伙好好尝尝啊。”

沈顺切一声,肖凯是酒疯子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打算在这儿跟他争,正要挂电话,却听肖凯又叫了句:“欸!顺儿,看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上才准你叫的,下次见可别再叫我凯子了啊!记住啊!”

沈顺嬉皮笑脸回了句知道了,没等肖凯再开口就挂了电话。

他叫肖凯凯子是打小就有的习惯,谁叫小时候肖凯技不如人没他尿得远呢,愿赌服输就得任他叫‘小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