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离开吗?(1 / 1)

自从毒被褪尽之后,商和曲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秋猎的日子也过去了,参猎的王公贵戚们自也是该回哪里去回哪里去。

青王殿下自是要回青王府,可商和曲——

这场事情似乎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自她捡回了一条小命之后到现在。严少齐对她态度不算殷勤,但是也不可谓不好。

吃要同桌睡要同床,有一种两人是夫妻的错觉,就算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也并非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商和曲也不至于傻到感受不到差别。

回去的路上,严少齐命人买来了些钗啊环的坠子的给她,甚至还买了甜糕。

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吃甜糕的呢?

这些东西让她有些无措,不同于以前的赏赐,两人的位置一下子好像变得平等了些,这段日子送她的东西似乎掺杂着不同的情感。

是什么呢?商和曲的脑子轻轻一转。

是感激。

对。

感激自己救了他性命罢。

严少齐一点没有急着回府,反而带着她在市井中留了好些日子。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她只想快点回去,找个合适的机会提出那个王爷许给自己的愿望,好拿了身锲离开。

就算王爷为了救她换给了太子重要东西,可若是没有她,王爷连性命也没有了呀。她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得赌一把,完成这些年她最大的心愿。

在严少齐准备再带她去逛成衣铺买衣服的时候,商和曲绷不住了。

“王爷……奴婢不缺衣服。”她语气依旧小心翼翼,只是声音比以前大了些。

严少齐不置可否:“哦,那不买衣服了,那你还缺什么?”

“谢谢王爷,这些日子您送奴婢的东西已是很多了,奴婢很感激!”

“哦,好,那你今后再想什么就跟我说。”

商和曲真是万分不习惯。今后?她想要的今后,是不必留在王府。听了这话更是等不及回王府再提了。

“那个……王爷,奴婢惶恐,知道您这定是感激奴婢为您挡箭,急着想要补偿奴婢,只是当日毒发您答应许给奴婢一个愿望,不知——”

“本王什么时候说了送你东西是在感激你!”

“啊?”

严少齐知她定是想趁机提离开,不想听她说话。

他确是感激她,虽身居高位,但这一生能为他豁出性命的人并没有几个,更何况眼前这个,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以往他对自己反常行为作出的解释是,还没睡够,得留着。可经历了这一事,他在心里大胆承认了,对商和曲的喜欢,绝非仅仅停留在身体。

什么时候确定的呢?

在他以为她真的快要死的时候。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不是恩情,不是欲望,是喜欢。

那她呢?

他这些日子留在市井拖着不回府,其实也是有些逃避和商和曲交谈。

哪怕她可以下意识为自己挡箭,他也无法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更无法处理和商和曲之间身份的界限。

他想起了母亲的话:“没有一个女人,希望所爱之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别人,不论她身份高贵还是卑贱。”

他收回脾气,接着她的话:“罢了,你要许的愿望,等回府之后本王自会为你实现,现在不必急着提。”

“是,是奴婢心急了。”

严少齐还是拉着她去买了衣服。

商和曲习惯性地走在他身后,被严少齐拉了上来,看她这副样子,他心里烦躁得紧。严少齐身着华服,看着商和曲还是穿着奴婢的装束,他觉得很是碍眼,必须里里外外换成新的。

商和曲也不再扭捏抗拒,王爷不傻,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想离开,既然他答应了回府后实现自己的愿望,何不趁现在再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呢?或许他也只是想在分别前对自己好一点呢?

买了已是傍晚,两人逛着街道。

严少齐指着一旁做糖人的摊位,对她说:“那个也是甜的,你爱吃吗?。”

“回王爷,奴婢还没有吃过。”

“你不是挺爱吃甜食,怎会没买过糖人?”

商和曲有些不好意思,小的时候她哪里来的钱,哪怕是一个铜板,被哥哥发现了也会被拿走,后来进了府有赏赐,但她难得出门不说,对糖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何况王府里也有不少糕点。

他不多问,拉着她走到摊位前,买下了两个糖人,一个递给女主,一个自己拿着:“尝尝?”。

商和曲今日不打算拒绝他给任何的东西,接过来吃。

轻轻嘬了一口,好甜。

商和曲的瞳孔一下子打了高光般,咧嘴对严少齐露出了一个由心的笑。

好难得,她也会这么笑。

以前不是哭就是委屈,好些也就是无所谓的表情。

严少齐感觉自己心里有一股桃花盛开。

那日,他们像是小夫妻般玩了一天,去买了衣服,吃了糖人,看了杂技。

民间杂技演员在空中翻腾,有的在喷火,底下阵阵喝彩。商和曲看得津津有味,今日也放纵了些自己的性子,不停地鼓着掌。

就这一日,反正就这一日,今日她感受到了此生前所未有的快乐。

平等的,放肆的,她似乎不再是他的奴婢。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那日为何爆发潜意识,为他挡了上去。

不管怎样,今日就当留个和他的记忆罢。

夜幕降临时,他们回到了客栈。

今日仍是同床。

严少齐点上了一盏油灯。

屋内黑黑的,两人躺在了床上。

严少齐侧过身子抱她,问道:

“今日玩得开心吗?”

商和曲点着头:“奴婢很开心,谢谢王爷。”

“真的吗?”

“嗯,从出生到现在,只有这一天,开心得像是做梦一般。”商和曲语气真诚。

“那——你还想离开吗?”

这一问,让她的睡意全无,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

整个房间沉默了下来。

说好回府再说,倒是他先提起了此事。

商和曲感到有些危险,一是这句问题让她有一种幸福后的恐慌,二是她感受到了一个坚硬甚至有些滚烫的东西。

她想了起来,发生了那事,王爷再也没有纾解过欲望,即使这些天他们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