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无所谓道,“住哪儿吃什么都不要紧,关键是要过的舒心。”
穆清在心里点点头,确定了,她娘亲以前就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大小姐,一般过过苦日子的人说不出这种话。
“当年你一走,房子就留给你大伯了?”
林玉狡黠地笑,“我走的时候把房契带走了,他们想卖房子也卖不了。而且那个时候政府的人说,我们新野那一片的房子是老建筑,不允许私人随便改建,还经常有专家带着学生上门学习研究,他们就算住也住不安稳。”
也是因为住不安稳,当时才会有那么多人搬走。
能在新野有祖宅的人家,家里都不止一套房子,哪里受得了外人三天两头上门打扰。
穆继东拍拍闺女的肩膀,“以后你也是有大宅子的人。”
穆清淡淡看了她爹一眼,“我妈给我大宅子,爸你也要努力呀!”
“嘿,你个鬼丫头!”
穆继东抱起闺女使劲儿咯吱她痒痒肉,穆清笑开了怀。
吃完饭,林玉打开刑老夫人送的见面礼,一对玉镯子,一看就是给她的,还有一个精致的金麒麟挂件儿,这是给小孩儿的。
穆清看了一眼说,“这见面礼不轻。”
“没事儿,咱们找机会还回去。再说了,还有你容爷爷。”
说起容文博,林玉问闺女,“《弟子规》背下来没有?”
穆清哼哼一声,“哪里有那么快。”
“是不是有字儿不认识?下午把书拿过来我给你说说。”
穆清不想听,“下午我要去找丫丫玩儿,明天上午再学。”
“你这丫头,平时不让你读书,你来劲得很,现在教你读,你又不想了。”
穆清捂住耳朵倒腾着小短腿往后院跑,擦了脸擦了嘴,睡午觉去。
下午林玉有事儿要忙,忙着就把穆清忘了。穆清睡醒起来见她娘亲不在,又躺了回去。
脑子得空,她又在想老道士跟她说的话,人祸,不可能是她碰到拐子这样的事情,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或许可以找刑定北探探口风,如果是大规模发生的人祸,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先知道的。
穆清盼望着容文博回来,她爬起来去翻自己的连环画,有一本好像是写的上海的故事。不知道上海离芒山县有多远,容爷爷来回一趟要多久。
穆清一直盼着,等到忙完秋收容爷爷还没回来,穆清有些等不了,又一个周末,一大早她爹娘吃了饭出门。
这两天秋收最忙的时候过去了,她爹能请到假,今天送她娘亲去疗养院。
穆清想跟着去疗养院,她想去刑家,穆继东不让,“你妈忙着呢,你不是还要背书吗?好好在家学习。”
“我不要,我要去。”
“闺女听话,等爸一会儿回来,给你两颗大白兔。”
穆清鄙视她爹,她是为了闹着吃糖吗?
她小小的一个,被她爸提溜起放在她的特制小书桌前,穆清眼睁睁地见她爸把大门从外面锁上,走了。
穆清小人儿叹气,趴桌子上,头上的小鬏鬏似乎都耷拉下来,有气无力的。
扭开收音机,穆清趴小桌子上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爹回来了,空着手走回来的。
穆清趴那儿没动,眼睛随着她爹转悠,只见她爹去厨房拿了两个包子,背上背篼,拿起小锄头,转身出去,又锁上门。
“闺女,在家乖乖的,爸和你国柱叔他们上山一趟,中午不回来。你妈如果回来晚了,你自己吃饭哈,别饿着自己。”
穆清无语了,她爹是不是太放心了,她就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呀。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头她爹和人说话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往山上去了。
院子里只有收音机的声音,里面说故事的老头儿声音抑扬顿挫,穆清听入神了。
她娘亲比她爹靠谱,知道她爹不在家,中午早早就回来了,给她做饭吃。
“昨晚上你爸跟我说,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发现了个隐秘的小山谷,长着一片崹人参,大大小小有十几棵。秋天正是结果的时候,他说去摘些籽回来自己种植试试看。”
穆清反应过来,“上次在市里,我爸爸说还钱给我,说的就是这个?”
“应该就是了。难为他藏得住秘密,这都大半年了。”
“我爸和国柱叔他们一起上山,他不怕叫人发现了?”
“你爸那个人,机灵得很,他肯定想到办法了,别管他。”
这个时候,穆继东、穆国柱和周凯正在吃午饭,穆继东要摘的人参籽已经悄摸摸揣兜里了,背篼里还放着其他一些药材。
“周凯,一会儿咱们去前头坡上看看,我走上面,国柱走中间,你走下面,中间隔远点,搜索范围宽一点,咱们争取都多挖一点药材。”
穆国柱正要点头,突然听到哼哼的声音,他的动作愣住了。
周凯和穆继东也听到了,这是野猪的声音。
周凯压低声音,“我带刀了。”
穆国柱一脸兴奋,“我也带了,老子一个多月没尝到肉味了。”
穆继东操起小锄头,还说什么,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