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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侧脸,盯了好半会儿也不肯挪开,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约莫是这眼神太灼热,周斯越有所察觉,忽然侧脸:“不睡,那就现在给你讲?”

丁羡赶紧闭眼,佯装睡着。

周斯越瞧她这摸样,连连摇头,语重心长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学习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操心我的成绩了?”丁羡闭着眼回。

“我是担心你考不上好大学。”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话到这儿,再说下去,两人怕是又要吵起来,周斯越不再作声,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回去做题了,好半晌,原本以为这睡着的姑娘,又开口说,声音糯糯地:“我不是不爱学习,我只是怕耽误你……”

周斯越笔尖微顿,没转头,视线紧盯着书本。

丁羡又说:“你时间紧张,别老管我了,这阵先好好准备竞赛吧,我调整调整状态就能跟上。”

僻静午后,教室里无人,只有他俩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一个趴着,一个弓着身写题,暖气打得高,窗户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看不清外头的世界。

她声音微低,荡在这塞满书的教室里,懂事得戳人心窝子。

周斯越转头盯她一会儿,半晌后,他用笔轻轻在桌上点了点,一字一句,格外认真:“我要的不是你能跟上,明白?”

丁羡瞬间睁眼,周斯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黢黑的眼,如寒星,是她从未见过的迫切。

“考清华吧,嗯?”他说。

从小到大,丁羡这姑娘说聪明也不聪明,说不聪明有时候也是鬼灵精,可会抖机灵。

叶常青喜欢她,从小便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学画画素描,意外发现这丫头学得有模有样,不过那时他不得势,说话没什么分量,饶是这丫头再喜欢,姐姐不愿意在她身上花这钱,他也无权决定她未来的路,只能偶尔带她出去采采风。

那时候,不止叶婉娴,身边大多数家长都认为,学画,学音乐,学艺术都是有钱子弟的玩法,他们这种底层家庭能把孩子供出来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从小思维定式,丁羡也知道自己学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便将大把的注意力都投放到学习上,一路走来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深得老师家长的喜爱。尽管如此,也从没想过要考清华这种事。

虽说许多小孩小时候爱在各位长辈亲戚面前表达自己的雄心壮志,长大要考清北。

但丁羡从小就不曾说过这些豪言壮语,也不曾想过,她对自己的要求很简单,离开北京就行,越远越好。反正是绝对不会留在北京的。

这一下就把她计划全然打乱了。

至此之前,她都只想去杭州上个普本,所以她很珍惜现在跟周斯越在一起的时光,怕以后,她往南,他留北,再见已不知是何时。

丁羡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成绩,重点线外徘徊,运气好了刚过线,运气不好就只能在二本挑个好专业,别说考超重点线一百多分的清华了。

“我考不上。”

周斯越哼唧一声笑:“考不上还不知道好好学习?整天跟着孔莎迪瞎混,我发现你这人得管,三天不管就上房揭瓦,一点儿没有自觉性。”

丁羡小腹骤痛,疼得她直抽气,没力气再搭话,在他刺耳的讥讽声中,羞愧地低下了头:“我试试吧。”

周斯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倒了杯热水回来,水杯往桌上一摆,说了句趁热喝,便不再搭理她,专心刷题去了。

丁羡捧着水杯,故意谑他:“挺有经验啊小伙子?”

周斯越笑骂:“狗屁。”

头也不抬,随手坐了一道选择题,继续随意道:“小时候养过一条狗,每个月我还给她揉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