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握过冰水的掌心仍然炙热,搁在她纤细的腰间,搁着毛绒布料转到前面,轻轻揉了两下小腹。
“还痛吗?”周司惟流连在她唇角,低语。
纪筝摇头,耳垂几乎在他喑哑动听的声音中红到滴血,偏偏头环上他脖子,主动仰头寻吻。
好像一块不完整的碎片,无止境地渴望与他亲昵,紧紧拥抱。
周司惟干脆横抱起来,卡在她肋骨处的力道微重,边走边吻,直至把她放到床上。
深灰色床品,她陷进去,像大片乌云被疾风吹散出的一缕柔光。
某种陌生而熟悉的意识被唤醒,纪筝迷茫地睁开眼,发觉周司惟弯腰手撑在她两侧,她还在环着他的脖子。
眸光潋滟,眼尾泄出天真风情。
他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把她的手拿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纪筝心里忽然漫长强烈的空虚与不舍,及时拉住他的手:“你要走吗?”
从一开始,他最怀念的,最放不下的,就是她拉住他的这一抹力道。
很轻,每次都足够绊住他的脚步。
周司惟看她,没忍住,抬手在她鼻尖不轻不重刮了一下。
纪筝圈住他手指,定睛一看,想起来:“对了,我的戒指呢,你真给我扔了吗?”
提起这件事,周司惟眉梢微动,瞥她一眼:“不是你说扔了吗。”
见他难得这样直白表露情绪,纪筝笑起来,软声道:“我那时候不是以为——”
周司惟扬眉,等着她的后半句。
她音量降下来:“以为你和卫昔……”
周司惟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在咖啡店见面那次,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鼻子:“就你会这样以为。”
纪筝不做声,脑海中又飘过下午卫昔的话:
——“从始至终,周司惟眼里都只看得到你一个人,其他人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芸芸众生而已。”
所以,他竟然未曾察觉卫昔这么多年的恋慕。
不知该不该说是卫昔将距离和分寸感拿捏地恰到好处。
还是周司惟冷情至此。
却隻对她深情。
而她这样迟钝。
纪筝眼眸逐渐蕴起动人的情意,她仰起头,轻轻亲了一下上方的人。
周司惟俯身回应,被她偏头躲开。
她身上沐浴乳的清香袭来,温热呼吸洒在耳际。
唇贴着他,耳鬓厮磨的姿势,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
“周司惟。”
“我爱你。”
带她回家, 真是一件无比折磨人心性的挑战。
可这种痛苦,又夹杂着欢-愉。叫人宁愿承受。
周司惟强製自己松开她,去取那枚戒指。
纪筝坐起来, 打开手机回信息。
没一会儿他回来, 纪筝接过那个小小的银圈, 靠到他怀里。
周司惟阻止她要戴回去的动作, 指腹轻轻摩挲她手感极好的藕粉色指甲,往下, 顺着按到指根因为常年戴戒指压出来的印痕。
纪筝疑惑抬眸看他。
“旧了, ”他轻描淡写:“重新买。”
“才没有呢,”她反驳:“我戴得很小心, 每年都拿去保养。”
周司惟动动眸, 温热的掌心覆到她小腹,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摩挲着戒指,纪筝想到一件很可惜的事:“可惜你送我的铃铛没有了。”
那铃铛她一直很珍惜地放在随身包的暗层里,只是有天晚上回家晚了,又是一个人,不幸遇到了抢劫。
伦敦的基建没有国内好,月黑风高, 天气又冷, 她当真是大意了。
从小生活在遵纪守法的社会下,纪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男女力气又有天然差别, 挣扎了几下后包被抢走。
幸而那人真的只是求财, 拿到东西后跑得飞快, 她半晌惊魂未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
丢失的钱财不多,即便她再如何描述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没有得到太多重视。
后来等了很多天,纪筝一再打电话询问调查结果,对面一直用一些没路口监控,难找之类的借口草草敷衍。
无力回天的感觉,不过如此。
纪筝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忽然感觉到抚摸着她头髮的周司惟不知何时停了手。
她转过去,发现他面色淡了下来。
“纪筝。”周司惟甚少这么认真且严肃地喊她名字,一瞬间,让她脑海中想起二人初时时,二人一起路经篮球场,她差点被篮球砸到时周司惟也是这个语气。
时隔经年,纪筝还是会下意识后背凉飕飕的怂。
她想往后退一退,却因为被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司惟捏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盯着她,口吻不善:“不知道把东西让出去,先保护自己吗?”
“可是,”纪筝小声,肩膀往后缩:“那是你送给我的。”
能切实承载思念的物什不多,每一样她都很珍惜。
周司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默几秒,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柔软满怀,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呼吸之间微痒。
遥远的天边好似传来钟声般的回响。
可明明深夜,天地寂静,万籁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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