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眯起了眼睛,知道云姨又在开自己的玩笑,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便说,“这种事就交给苏府的大管家吧,给那破了相的姑娘寻个好人家,我要去整理账目了。”说着便抱着若叶离开了如月阁的小院,云颜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孩子的性子像谁,既不像爹也不像娘,倒是……云颜猛地有些吃惊,是的,这孩子的性子,和他的祖父,有九成相似。
云颜还记得当时见到那个众人口中所说的集天下权势于一身的王者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
巍峨华丽的皇宫,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宴会,席间是轻纱漫步的宫女和谨小慎微的太监们,仿佛都只是一场虚构的梦境,而那个神色冷淡,目光中不时有猜忌和怀疑流露的老人,就端坐在最显眼的位子上,用那双机敏也叫人害怕的眼睛,扫视着他的臣子们,身为皇帝,必须摒弃常人的好多东西,比如自由,比如亲情。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相信,还要防备有一天他们会弑父夺位,这是怎么样一种悲哀的心境,那是当时只是个小丫头的云颜所不能理解的。她只觉得这个天下的主人,是个孤独的老头,独自坐在王座之上,看着他得到的一切,也看着他失去的一起。而苏锦现在,就像那个迟暮的老人一样,守着他有的,也叹息他所没有的。
又重新打量了这如月阁的院落,还是和那人生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可年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王权,厮杀,背叛都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淡去,唯独在云颜心里,院子的主人,还是好好地活着,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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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心独自坐在洗踏房的角落里,哭了一场,然后擦干了眼泪,便接着开始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了。莺儿跑了进来,见到绣心在屋里,“小……姐姐,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呢!”绣心低了头转到一边,继续洗着衣服,“没有,就是去送洗好的衣服了。”莺儿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小姐不想看她,于是走进蹲□,想看看到底她是怎么了。于是就看到左脸上一大片还未消去的红印,马上叫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了?是不是宝珠干的!”绣心摇摇头,“没什么,自己不小心撞的。”莺儿哪有那么容易相信,便转身要走,“我去找宝珠算账!”绣心一把拉住,怒道,“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莺儿觉得很委屈,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绣心面色缓了缓,说,“莺儿,真的没事,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可是……”莺儿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和小姐初来乍到,被欺负是肯定的,可没想到小姐居然直接被打了,虽然她们不是什么公主郡主,也不能这么任人宰割,“姐姐,是不是很疼。”
绣心看莺儿面带泪水,心里一阵难受,轻抚着她的脸将泪水擦掉,“没事,真的是我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找我有什么事?”莺儿这才想起来,便说,“宝珠上午怒气冲冲地找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肯定又要找我们的晦气,怕你吃亏,就急着找你。”绣心想可能是没有把衣裳及时送到让宝珠挨骂了,所以她要找自己算账,“没事,她平时不都是这样的,我能顾好自己,你去干活吧。”莺儿本来想和绣心呆着以防宝珠来找麻烦,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莺儿只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