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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嗯”了声,她才走了进去,见宁泽裹在红彤彤的薄被中,只露出头顶一圈头发,不由得低头笑了笑,也没吹熄灯火,走过去蹲在床边说道:“小姐一向大方,怎么这次和自个儿生起了闷气?您惯常挺会哄人的,这次何必同世子怄气呢?”

宁泽一听,气劲儿又上来了,露出头说:“不能老哄他,他现在都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了!”

她语气凌厉,难得认真的样子,采苹愣住了,宁泽又盯着窗外明月气哄哄的说:“求生不易,求死却是容易的很,死了的人一干二净,活着的人却不能形如死人!我不能将自己揉圆搓扁成他喜闻乐见的样子!”

采苹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的,以为她同沈大人有了什么大矛盾,也不敢再说什么,忙好言劝慰她莫要生气,给她吹熄了灯,让她睡了。

只是第二日一早,沈大人便回到了猗竹院,她偷偷瞧了瞧沈大人的面色,清雅淡然的,十分正常,不像是闹了大矛盾的样子。

寻常夫妻都会产生些口角,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采苹觉得她们表小姐是不是想的有点多?怎么还扯上生生死死了。

沈霑过来的挺早,宁泽还迷迷糊糊睡着,有人轻轻拍她的脸,她愤怒的一巴掌挥开才慢慢睁开眼,便又看到了那张蒙着清露似的的脸,一如往常一般,仿佛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

在粉饰太平上,她是永远也比不过沈大人的,也是,他年龄本来就比她大出来许多,前世活的又比她长久,控制言行喜怒上自然比她好,宁泽忽然转过头,冷淡的问:“沈大人,您上辈子活了多大年纪?”

她眉毛一动,沈霑便知道她又琢磨出了小心思,又听到她的称呼,觉得有些人真是善变,前几日还叫他哥哥,现在就成了冷冰冰的沈大人,不过也无所谓。

他离开床边,坐到对面太师椅上,闲闲的说:“还好,尚未白头。”

宁泽如今见不得他这种万般皆下品,读书也不高的世外态,讽刺道:“沈大人活那么久,宝刀犹未老真是可喜可贺!”

这种比喻,又如此阴阳怪气,沈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也板着脸道:“你昨夜睡的如何?”

宁泽嚯的坐起来,还拢紧了被子,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看到,嘴角微勾扯出一个冷笑说:“自然有些焚心之感,比不得大人是根定海神针。”

她说完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反观沈大人施施然的很,还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卧房。

今日是中秋佳节,魏老夫人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宁泽说了沈大人一通,虽然没占到便宜,心里也舒坦了几分,倒头在薄被中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传来一阵肉香味她才睁开眼,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院中有人生了火,上面架着一张网,正在烤肉。

丫头们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她梳洗,她收拾好后跨到外间却愣住了,堂中摆着三张红漆的圆大鼓。

沈大人这时手里端着一碟烤肉走了进来,上面撒着薄荷叶,虽然还是早晨,不宜食油腻,但是看着闻着都十分清香,宁泽忍不住瞥了好几眼,心里却想沈大人端盘子还是头一遭看见。

沈霑指了指几张大鼓,温声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老是吊着你让你气竭了,是我不对。”

宁泽狐疑的瞅了他一眼,这是在给她认错?又见沈大人眉毛微微皱着,脸上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但似乎是有那么些内疚?

宁泽挺了挺胸,觉得气顺了些。

沈大人又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到院中,指了一个地方给她看,宁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块石头下面压了一双鞋。

沈霑语声轻柔的说道:“昨夜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后必不会了。”

宁泽又挺了挺胸,觉得火气往下游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