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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舍了声名不要了,就不怕遗臭万年?

宁泽想到了韩仪清那封首情诗,笑道:“原来如此。我只记得模仿动作语气了,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女儿家心动,那人自然在心里千般好,万般好,别人自然说不得。

魏时枟又道:“我父亲在吏部为官,倒是经常提起这位沈大人,父亲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姑母姑丈委实大胆,这事但凡出一点纰漏,恐怕整个候府都要遭殃。”

却见宁泽平平静静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敲了她一下,又说:“我倒也罢了,总不会害你们,就怕秀眉后知后觉察觉些什么,这就不好办了,日后你们且不能再这么鲁莽了,要去哪儿知会我一声,我陪着你总会好些。”

宁泽此时想起韩仪清评价魏时枟的话来,心想魏时枟不止是个光明磊落的姑娘,还有些行侠仗义。

宁泽连忙起身道谢,时近子时,不方便再行路,魏时枟和她一同进楼安置,第二日一早韩仪清醒过来看到魏时枟也在,凹陷的双目弯了弯,笑说:“你一向聪明,我愿也没想着能瞒住你,果然便被你揭穿了。”

魏时枟不过五六日没有见到她,看她脸颊都有些凹陷,气色比上次还不如,心中一酸,怕她伤心,强装生气道:“你们也是胆大包天,幸好是被我发现了,被别人发现可怎么办?”

韩仪清拍拍她的手说:“也就你了,别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发现。这事儿虽然荒唐,倒是阴差阳错救了泽表妹,也算是给我积德了。”

宁泽想让她们单独说说话,便告退回了东厢。到了中秋这日,弓高侯夫人发话让韩仪清回府团圆,韩仪清左思右想半天,她愿意让宁泽出门和别的姑娘接触,却不愿宁泽进入侯府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到底还是坐上软轿自己回去了。

日子过的迅速,转眼已近八月二十五。

这两天宁泽有些头疼,吃得少也就罢了,还要考虑如何把韩仪清那封小情笺送出去,采苹看她趴在桌子上,上身弓成虾米,给她沏了杯荷叶茶,问她:“表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如说给采苹听听就当解解闷儿。”

宁泽伏爬在桌子上,唉声叹气道:“采苹你虽然心灵手巧又善解人意,可总是和表姐合起来难为我,寿宴那日我作为沈大人未过门的娘子必然会受到大家明里暗里的瞩目,恐怕没有机会见到沈大人,这诗恐怕传不成。”

采苹不知道她竟然是犯愁这件事,扶她坐正了,笑道:“表小姐只要答应去寿宴就成了,表小姐虽然不方便,还有菱花和采苹啊。你别看菱花看着傻傻呆呆,她这样的反而招人疼,别人见她总会少几分戒心,更方便行事。”

宁泽略一想,又问:“表姐为何一定要传信给沈大人呢?”

采苹顿了顿回身到多宝阁处去了一个狭长的樟木匣子,里面躺着一张卷轴,采苹一打开,凝目看了看,画中是个穿了女装的男子,高鼻薄唇眉目间带着几分戏谑,宁泽一愣,若是记忆没出错,这画中人应该是沈霑的护卫——吴青石。

宁泽问道:“这是表姐画的?”

采苹点点头,有些事她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事儿只有韩仪清菱花和她三人知道,只是她觉得小姐恋慕的苦,才做出了这番决定,缓缓说道:“那年从徐州回京时,小姐碍于男女大防,拒绝让沈大人送我们,沈大人便让他的护卫扮作了女子送了我们一程,本来这件事就过去了,谁知道一行中有二夫人的人,闲话便传了出去,不久沈大人就向我家小姐提亲了。小姐和沈大人虽然没有过多接触,这两次却都为了小姐挺身而出,沈大人又是一等一的品貌,小姐怎么能不喜欢。”

“近来小姐总是觉得时日无多,又不能直接和沈大人说出她的心意,只好让表小姐传封信了。”

借诗传情,传的是妾将死,无悔相遇,对你还有这一腔恋慕。因为不能让沈霑知道她命不久矣,只能这般隐隐秘密的传情,郎懂不懂没关系,妾心坚决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