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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不远处,方才说话的是左边那个护卫。

看她帘子掀开一角,那中间的公子才道:“程朱理学那套害人不浅,你既不愿,那便随你。”

声音清泠泠,分外悦耳,他说完便先行骑马离开,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恶作剧,一阵风吹来,将垂着琉璃珠的青纱帘掀开更多,她匆忙中看了那公子一眼,见他素衣若雪满身清贵,有杏花吹落在他鬓边,那样貌似是画中人,她的心不由得怦怦跳,赶紧拉下了帘子。

后来那公子虽说不管她,到底让她的护卫扮作女子送了她一程,直到到了京城门下,护卫才抹去脸上胭脂,声音也变的浑厚低沉,她这才意识到被人骗了,站在马车前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那护卫笑看着她说:“公子所言果然不假,姑娘还真是只呆头鹅,傻乎乎的连男女都不能分辨。”

这事过去不久魏国公府就有人来向她提亲,京中这些簪缨世家魏国公府独占鳌头,谁能想到他家的嫡长孙居然向一个侯府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提亲,一时惊煞许多人。

直到后来在魏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她远远见到一穿暗红金线滚边,正面湘绣麟鸟直裰的男子时,才知道她遇到的那位公子便是沈霑。

这是她心中的一角隐秘,同谁都不曾提过,直到后来她胆子渐渐大起来,又读了许多古籍,才觉得沈霑说的有理,程朱虽有其道理,但是时下对女子的约束委实过分,原不该守。

只是她和梁山伯一样都是只呆头鹅,而且都注定要悲剧收场,所有缘分和记忆都会化蝶而去。

但那梁山伯和祝英台好歹双双化蝶,而她注定孤衾冷枕,赤条条来也赤条条去。

宁泽韩仪清两人又闲话几句,便听得湖心小亭中几句唱词清清楚楚传来: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

韩仪清眼睛一亮,笑道:“老天怜我,还真是此曲。”

感叹完这一句,便不再言语,歪在榻上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采苹和菱花又将舟划的距离戏台近了些,在一个荷叶茂密处停下,既能遮阳又能遮掩。

宁泽不愿窝在舱中,自己走到了船尾盘腿坐着,却听到有人说道:“四姑娘,听说你堂姐身体见好了?”

声音娇柔,绵绵缠缠,尾音上挑带着些魅惑,一听到这个声音,宁泽不由得笑了,感叹今日果然锣鼓喧天好戏连台。

作者有话要说:梁祝虽然流传千年,《十八相送》却是当代曲目哈,本章借了这个梗

第18章名花

俗语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刚送走一个小冤家就迎来一个大冤家。前面青盖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被封为秦国夫人的沈宜鸳。

许是秦国夫人这个封号在古朝时不太光彩,沈宜鸳不许别人叫她秦国夫人,后来便有了秦夫人这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