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字的尾音未及消失,阻隔在二人之间的帷幔已被一把撩起,无遮拦的目光凝胶在一起。
一句话一个动作,尽如一道横冲下九霄的霹雳一击直重仪华头顶,“轰隆”一声震雷巨响,在脑海里炸开。一霎间,她全无思维能力,就似被钉在顶板上动弹不得一般,只能任自己置放在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之下。
怎么会这样?
她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已与他相见!
她也未想到,自已下意识的逃避行为,竟被他抓个现行,全然揭露在外!
前世今生两世加在一起,她也从未有过此刻的难看糗然,直羞得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就此消失在朱棣的面前。
正在仪华羞煞之际,伫立在床榻前的朱棣,炯炯如火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睃寻一遍,唇畔徐缓勾起,侧身坐到床榻旁,含笑说道:“恩,你身体恢复倒快,估摸着再过大半月,是能好全。”
见朱棣面色自然、话语温和,无一分一毫的异样可窥,莫名地,仪华心里有片刻的黯然,却来不及捕捉之时,它已消失无踪。随之,她也恢复常态,浑似从未有先前的一幕发生,处之泰然的轻唤一声“王爷”,旋即便要起身行礼。
当双手撑着身子欲起,一股似曾相识的强烈男性气息环绕鼻息,舜时,一个念头闪过,仪华心下当即意定,顺从胸口微微扯痛之力偏倒,跌进了那个曾予她温暖的胸膛。
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裳,隐隐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仪华不觉双颊发烫,竟一时忘却方定的心念,忙慌手慌脚的挣扎起来,口里也无意识的说道:“对不起,不是有意……我……”语未尽,话却戛然而止,全身僵硬的怔在朱棣的怀里。
“不急。”一手环住仪华纤细的腰肢,低头凝眸而视,直见到一抹嫣红袭上嫩白的脸颊,朱棣才低低的笑了,再次说道:“良医说你心脾留有隐忧,不可动气过急,你勿要着急起身。”
话说得语似关切,脸上犹带着几分戏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慌乱的摸样。
一时,仪华好胜之心让其激起,心道前世的她虽未涉及男女情事,却通过高速的信息传播也知男女为何,这样的她难不成还会怯于一个她势要征服的男人!如此一想,仪华再无半分羞赧,直接忽略掉腰上掌心的温度,继而眸光一凝,一径迎上朱棣的目光,吟吟含笑道:“臣妾谢王爷免礼之赐。”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该羞涩的底下头去?
对仪华不似所想的行径,朱棣脸上笑意敛了敛,忽而又径自轻笑一阵,语带深意道:“不服输至此,理当出生将门,归于将门。”
归于将门——这四个字仿佛是炙热烈火,直烫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