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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反倒把孩子给我弄丢了,你是她老师吗?像你这种老师就该趁早下岗!”

何嘉荣跟孙晴波的父母通过无数次的电话,声音都已经听得熟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必定不是孙晴波的母亲。孙晴波暑假在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跟父母发生了怎样的争执才会出走,父母虽然支支吾吾不肯承认,但毕竟心里发虚,听说孩子找到了便没再继续追究,后来通话时孩子的母亲也表示孩子和家里联系了。眼前这位一定是他们家里哪位亲戚,听了孩子父母的一面之词,恶意跑到学校来闹事的。

何嘉荣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道:“孩子现在在上海,已经和班里的同学联系过了,同学也在劝她回来上学。孩子的父母也和我都通过很多次电话,表示孩子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现在很安全。请问您是孩子的什么人,孩子‘丢了’这种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妇女见他面色沉静,反而更加激动了:“我是她阿姨!她一个学生不好好在学校上课,她爸爸也联系不上,不是丢了是什么?现在我们找不着她,你们学校就得负责,不然我就打市长热线告你们!”

妇女叫嚷时唾沫横飞,手臂险些挥到他脸上,何嘉荣忍耐许久的脾气几乎立刻就爆发出来了。这女人嘴上说着“阿姨”,又不提孩子母亲只提“她爸爸”,身份已经可想而知。这次必定是抱着讹钱的心思来闹事,内心里对孩子不但没有一丝关心,反而极有可能是孩子出走的导火索。

“您说话也要负责任,什么叫丢了?孩子在上海好好的和她妈妈联系过了,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凭什么来这里闹事?”

妇女见何嘉荣三番两次提出身份的事情来压自己,不由得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步,抓着何嘉荣的领子便朝他脸上抽过去。何嘉荣一时没防备,脸上狠狠挨了一下,只觉得女人锋利的指甲狠狠划在脸上,嘴唇在牙齿上撞得发麻,嘴里满是铁锈味儿,耳朵里嗡嗡作响。齐老师尖叫一声扑过来扯住她的一条胳膊,妇女挥舞着另一只手又要打,快要挨到何嘉荣脸上的瞬间,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

那女人口里不断骂着脏话,但力气完全不是何嘉荣的对手,黑瘦的胳膊不断挣动着也挣脱不开,便拼命一甩,将齐老师推得一个踉跄。何嘉荣赶紧将她另一只手腕也捏住,往侧里上前一步,脚下一扫,便将那女人死死按在了沙发里。

妇女身体受制,便上脚往何嘉荣的裤子上狠狠踹出几个灰白的大脚印,嘴里杀猪似的嚎叫起来:“来人啊!老师非礼我了,快来看看老师打人啊!”

只听门口一声巨响,何嘉荣费力地回头一看,见是刚刚离开的方茂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方茂像个头目似的站在最前方,气定神闲地笑着,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

那妇女见了警察依旧口不饶人,一口咬定何嘉荣跟她动了手,直嚷嚷着要学校赔钱。何嘉荣办公室里虽然没监控,但脸上的伤和裤子上的脚印清清楚楚,擦也没擦,大大方方地晾着要随妇女去警察局,看看谁该赔给谁。齐敏秋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行人刚刚走出楼门,便见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过来,好像没料到会撞见这么多人似的急忙慢下脚步,但还是险些与他撞上。何嘉荣稳了稳脚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起头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却都不禁愣住了。

来人高高的个子,头发理得短短的,热腾腾的汗珠从发间不断流下来。大概因为刚刚跑得太快的缘故而气喘吁吁的,眼睛又圆又亮,眼神里满满的焦急一闪而过,就被惊讶的神色所替代。

——那是顾景行。

何嘉荣一时手足无措,又想抬手去遮住脸上的伤又想去拍满是脚印的脏兮兮的裤子,满腹的话想问,一时之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不是没有设想过顾景行回来的场景,但在他每一次的设想当中,他都应该是以一个成熟优雅的形象出现,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用最妥帖的言行让顾景行仰望垂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