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那你再说说,古典芭蕾的浪漫派和古典派区分。”
这下便是笔记本上没有的内容了,宋茵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摆,把课本上勾画好的答案推到他面前。
陆嘉禾下巴微垂了一瞬,仿佛只是一沉吟,便重新抬起头来。
“浪漫派为十七十八世纪的舞剧,如《吉赛尔》,古典派专指十九世纪的舞剧,像《天鹅湖》,两者较明显的差别就在于……”
洋洋洒洒又是两三百字,宋茵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为他的记忆力叹服。
天底下就是有些天赋异禀的人,果然能上崇文的学生,个个都不简单。宋茵每次考前都得反反复复背诵这些东西,脑袋都记混乱了,却还抵不上人家这么看上几眼。
原本想着到这便结束了,谁知等陆嘉禾答完,教授却像和他杠上一般,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吉赛尔》的首演时间记得吗?”
这是课本上没有的部分。
“1941年6月。”宋茵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小声提醒。
陆嘉禾听清楚了,这次却没答,唇角散漫一挑,坦然笑道,“老师,您不用试探了,我确实是来蹭课的。”
“早听说老师您——”陆嘉禾飞快地合上课本瞧了眼封面,“《中外舞蹈史》讲得非常好,而且我对这部分内容一直很感兴趣,今天就特意来听,果然名不虚传。”
宋茵绝望擦掉额角的汗,拄着额心不敢抬头,谁知教授居然扔了粉笔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咱们班哪里有这么帅的男同学,个儿也高,”他满意地捡了根粉笔捏在手里掂了两下,“好了,你坐着听吧,难得没上过这门课还能答出来这么多,也算是有心了。”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年近五十的教授意气风发转过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写下这一章课题。
这也可以?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陆嘉禾这才坐下,视线认真盯着黑板瞧,在桌下摸索到宋茵的手,小指甲盖、食指、直到把她一整只包裹进手里。
宋茵不安地往后缩了几下,心跳得飞快,到底没挣脱。
他的手比她大许多,热度灼人,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整个人都不真实起来。
陆嘉禾抓紧宋茵,终于满意地用右手单手挑开盒盖,仰头,将整杯豆浆一饮而尽。
刚才一耽搁,豆浆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不烫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味道,无糖,带点豆腥味在舌尖绽开。
陆嘉禾吃东西挑剔,照说这该是他讨厌的口味,这次却不知怎地,唇齿间能感受到有些回甘。
末了,他朝宋茵举了举杯底示意,趁教授转过去板书的当儿,懒洋洋往椅背上靠,身子斜向宋茵一侧,附在她耳边低低道,“我现在可以吻我女朋友一下了吗?”
眉眼漆黑,都是飞扬得意。
宋茵耳垂烧起来,忡怔片刻才回神,移开视线去看黑板。
“申请驳回。”她提起笔低头开始认真写笔记,“好好上课。”
倘若陆嘉禾一个人出现在京州舞院,大概没人敢上前去搭茬,可当他身边坐了个认识的人时,与人之间的距离感仿佛就没那么远了。才到课间,便有八卦好事的同学把位子移到后排来,借着和宋茵说话的机会,视线暗地里一个劲儿往陆嘉禾身上飘。
女友好不容易才让他牵一会儿,陆嘉禾开始飘飘然,没有眼色的人便过来了,宋茵脸皮薄,立刻强行把手抽了回去。
瞧着空荡荡的掌心,陆嘉禾把手插回衣兜里,整个人都不高兴起来。